既然要废去丞相之位,新的大唐皇帝李丹青也在茁壮成长,也是时候让他亲政了,何况,还有朱惠然和凌霜月两位皇太后辅佐,更有文武双全的美女皇后耶律诗涵作为贤内助。
于是,石飞扬放心地离开洛阳,回归西北的移花宫。一百多年没回过“家”了,不知道移花宫现在怎么样了?又是哪位子孙在当家?移花宫里到底有没有供奉他和邀月、怜星的画像?有没有外敌侵扰移花宫?
江湖上,得知石飞扬卸甲归田,无数帮派在一些节度使的重金收买下,在一些小国的指使下,沿途行刺石飞扬。黄沙漫过古驿道残破的界碑时,石飞扬的枣红马突然昂首嘶鸣,四蹄腾空人立而起。
二十丈外,十二只金雕展开遮天蔽日的羽翼,爪下淬毒的玄铁链索绞碎流云,在空中拖曳出暗紫色的毒烟轨迹。为首的金雕骑士扯下玄铁面具,左颊狰狞的鹰形刺青在烈日下泛着油光。
他森冷地道:“石飞扬!终于落单了。嘿嘿!河东节度使悬赏十万两,要你这颗镶着琉璃眼珠的头颅!”石飞扬冷哼一声:“无耻之徒,见钱眼开,杀人如麻,论罪当诛!”
玄霜刃出鞘的刹那,冰寒气旋骤然席卷方圆十丈。
他足尖轻点马背,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掠入半空。
金雕尖锐的啼鸣中,他身形如穿花蝴蝶,在交错的铁链阵中穿梭自如。
紧接着,他施展百胜刀法之“观沧海!”刀风掀起的沙暴化作惊涛骇浪,三只金雕瞬间被卷入其中,羽毛与血肉混杂着毒烟炸开,在黄沙上溅出三朵妖异的紫花。
剩余骑士齐声唿哨,九只金雕突然组成“鹰扬阵”,铁链如巨网般罩下。石飞扬却不闪不避,明玉功飞速运转,周身肌肤泛起晶莹剔透的玉色,竟如寒雾笼罩的冰雕。
锁链触及他衣角的瞬间,便被漩涡般的吸力扯得扭曲变形,寸寸断裂的铁屑在空中凝成银色的雾霭。
紧接着,石飞扬握着玄霜刃,施展百胜刀法之“斩红尘”!刀光闪过如血色残阳,最后一名骑士咽喉绽开冰花。尸体尚未倒地,石飞扬忽觉后颈汗毛倒竖,一道裹挟着腥甜气息的寒芒破空而至!
他旋身挥刀,却见一抹绯色身影踏着金雕尸体翩然而落,赤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燃烧的晚霞。那女子手持九节软鞭,鞭梢缠着七枚泛着幽蓝光芒的透骨钉。
她眉间朱砂痣在血色残阳下妖异如血,眼尾微挑似淬了毒的丹砂,身着绣满暗金星月图腾的绯色劲装,腰间挂着半块雕琢成弯月形状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发出细碎清响。
“星月神教少教主?”石飞扬挑眉质问,玄霜刃精准挑飞透骨钉,刀锋在距离她咽喉三寸处骤然转向,削断一缕垂落的青丝,又戏谑地道:“这发暗器的准头,倒像在给石某送定情信物。”这个美少女正是星月神教的少教主郑令仪。
她的软鞭突然化作灵蛇,鞭梢倒刺泛着寒光直取石飞扬面门,怒骂道:“灭我星月神教分舵的帐,今日该清算了!”她话音未落,石飞扬已鬼魅般欺近,玄霜刃抵住她咽喉,却在触及肌肤的瞬间转向。
这微妙的迟疑让郑令仪抓住破绽,反手抄起地上的沙砾扬出。
漫天沙尘中,白凤祠的白羽箭如流星追月,日月谷的阴阳刃化作黑白流光,从四面八方袭来。
石飞扬足尖点地跃上枯树,明玉功运转下,琉璃眼眸在沙尘中泛起幽幽冷光。他长袖轻挥,施展“移花接玉”神功!白羽箭纷纷转向射向日月谷弟子,阴阳刃相撞发出刺耳金鸣,震得方圆数丈内的沙粒都簌簌作响。混战中,郑令仪的软鞭突然缠住石飞扬手腕。
“小心!”她惊叫一声,猛地将他扯向身后,三支淬毒白羽擦着她肩头飞过,绽开的血花染红了星月图腾。石飞扬扣住她脉门,却感受到她体内乱窜的真气,分明是修炼了星月神教禁忌功法“血月魔功”的征兆。“为何救我?”石飞扬质问一句,指尖运力。
郑令仪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苍白的脸上,朱砂痣愈发醒目。
她嗔骂道:“别自作多情……我要亲手杀你……”话未说完,身体便软软倒入他怀中。
石飞扬望着她染血的披风,忽然瞥见她腰间玉佩上的刻痕——那半块弯月玉佩,竟与自己怀中移花宫秘宝的纹路严丝合缝。
石飞扬将郑令仪安置在临时搭建的草庐中,指尖凝出明玉功的寒气,为她压制体内乱窜的魔功。
昏迷中的郑令仪呓语不断,时而冷笑道:“石飞扬,你逃不掉的”,时而又低泣道:“父亲,不要……”
很显然,石飞扬此前平叛也好,或是灭掉其他一些小国时,与郑令仪的父亲有过恩怨。
可能,对于这些恩恩怨怨,石飞扬也不甚了解,因为他当时统率大军,对于叛贼,对于逆唐而行的江湖帮会,该杀就杀,毫不留情,这也是他三生三世的风格。杀伐果断,也是他三生三世唯一不变的风格。
忽闻草庐外传来异响,石飞扬闪身出屋,却见风雷门的弟子正在布置“五雷轰顶阵”。
石飞扬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悄悄绕到阵眼位置,忽然施展“天蚕功!”掌心骤然流窜晶光一片,天蚕银丝暴射而出,缠住阵中五根雷柱,内力注入的瞬间,雷电倒卷而回,将风雷门众人劈得焦头烂额。
“石大侠好手段!”戏谑的声音从树上传来,郑令仪倚着树干,绯色衣衫染着未愈的血迹,却更衬得她眉眼艳丽如毒花。她扬了扬手中软鞭,狠厉地道:“可惜你救错人了,星月神教的人,向来不做亏本买卖。”说罢,软鞭如灵蛇般射向石飞扬周身大穴。
石飞扬冷笑道:“石某倒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双掌摆动,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引动她的鞭力转移了一个方向,同时轻轻地施展“邪血劫”神功。
郑令仪脸色骤变,嘴角溢出黑血,却突然笑出声来,凶狠地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
她猛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血雾中竟浮现出血色月轮,正是血月魔功的杀招“血月噬魂”!
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突然伸手揽住她腰身,玄霜刃横在两人之间,施展百胜刀法之“破乾坤!”刀风劈开血月,却也震得两人同时后退。
石飞扬望着她泛紫的唇色,忽然从怀中掏出玉瓶,提醒道:“这是西域千年雪莲炼制的解药,你若再运功,不出三日便会经脉尽断。”
郑令仪顿时玉魄绯绡,想说什么,却眼前发黑,晕倒在地上。
南疆的毒瘴如灰紫色的绸带,在古驿道上蜿蜒盘绕。
石飞扬将郑令仪轻轻放在草庐的竹榻上,玄霜刃横在膝头,琉璃眼眸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
郑令仪眉间的朱砂痣在冷汗浸透的肌肤上,显得愈发妖冶,像极了一颗随时会迸裂的血珠。
“这是西域千年雪莲配的解药。”石飞扬再次掏出解药,劝说郑令仪服用,又晃了晃羊脂玉瓶,瓶中淡金色的液体轻轻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他又解释道:“你若再强行运转血月魔功,不出三日,经脉便会寸寸断裂,化作一滩血水。”
郑令仪勉力撑起身子,绯色劲装下的身躯微微颤抖,绣着星月图腾的衣角垂落榻边。她盯着玉瓶,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忽然冷笑道:“你就不怕我拿到解药后,反手杀了你?”
石飞扬倚着斑驳的木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玄霜刃的布柄,雪梅纹在他透明如玉的肌肤映衬下,宛如活物般流转,戏谑地道:“怕,但更怕你死了,这半块玉佩的秘密,就永远没人知道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枚弯月玉佩,温润的光泽与郑令仪腰间的半块遥相呼应。
郑令仪瞳孔骤缩,喉间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榻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墨花。良久,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玉瓶的瞬间,石飞扬清晰地看到她腕间的旧伤——那是道月牙形的疤痕,与玉佩的纹路竟出奇相似。
夜色如墨,草庐外的毒雾愈发浓重。
石飞扬悄然起身,玄色衣袂扫过案几上的青铜烛台,火苗猛地窜高三寸。
他伸手探向腰间,凡人肉眼难见的神秘鹿皮袋泛起微光,竟从中缓缓浮现出两只瑞兽——朱雀周身浴火,尾羽如流动的晚霞;白虎皮毛雪白,双目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去吧,护她周全。”石飞扬轻抚朱雀的羽翼,低声说道。
朱雀清鸣一声,化作流光没入夜色。片刻后,一只巨大的朱雀虚影落在草庐后方,背部缓缓升起一顶金丝绣帐,绣着的云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石飞扬抱起沉睡的郑令仪,她的发丝扫过他的手腕,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将她安置在绣帐内时,郑令仪无意识地蜷缩身子,像只受伤的幼兽。石飞扬解下外袍,轻轻盖在她身上,玄色衣料上的暗纹与绣帐的云纹交相辉映。
“好好歇息。”他低声呢喃,指尖掠过她额前的碎发,却在触及肌肤的瞬间如触电般缩回。
转身离开时,白虎无声地跟在他身后,爪下泛起的幽蓝光芒,将草庐周围的毒雾都驱散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