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石飞扬留宿“偃师”客栈,踏入小阁楼,刚解开衣襟,便觉窗纸微动。
他反手掷出茶杯,却在半空被一道红影截住。
迪丽热娜踩着窗棂而立,西域风情的鎏金裙裾扫过桌面,腰间弯刀泛着冷光,嬉皮笑脸地道:“石大宫主,别来无恙?”
“原来是迪丽姑娘。”石飞扬佯装恍然大悟地道,又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酒,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又嘻嘻哈哈地道:“不知姑娘深夜来访,是想讨还上次借你的清心草,还是……想再尝尝天蚕功的滋味?”
迪丽热娜脸颊微红,反手甩出彩绸缠住他手腕,嗔骂道:“少废话!我兄长说,郭威在洛阳城布了‘九煞阵’,专等你自投罗网呐。”
她忽然凑近,眼尾朱砂痣在烛火下艳若桃李,挑逗道:“除非你答应带我同去,否则……”
“否则怎样?”石飞扬挑眉轻笑道,指尖顺着彩绸滑上她手背,寒气让她肌肤泛起细小白霜,又调侃道:“用这破绸子就想捆住我?”话音未落,他突然旋身,彩绸瞬间缠上迪丽热娜自己的腰肢。
两人距离不过寸许,他能闻到迪丽热娜发间的安息香,她也能看见石飞扬的睫毛上凝结的细小冰晶。
楼下忽传喧哗,影月寨的喽啰踹门而入,为首者手持月牙铲,铲齿上还挂着丐帮弟子的血肉,狠毒地道:“石飞扬,拿命来!”迪丽热娜弯刀出鞘,赤红火焰缠绕刀身,调侃地道:“你的对手是我!”仗着石飞扬在身旁,有恃无恐。
石飞扬却按住她手腕,琉璃眼眸闪过狡黠,戏谑地道:“别急,让我瞧瞧影月寨的‘追魂铲’练到第几重了。”他突然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身形如鬼魅般绕到七人身后,又施展“移花接玉”神功!七柄月牙铲竟齐齐转向,互相劈砍,霎时间骨断筋折之声不绝于耳。
最后一名喽啰跪地求饶,石飞扬却漫不经心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沉声道:“告诉你们寨主,三日后我在邙山等他。若敢不来……”他眼中寒芒一闪,又森冷地道:“这偃师城的月色,可照不亮黄泉路。”
翌日一早,邙山古墓群的晨雾尚未散尽,石飞扬已在霸王冢前煮酒。
迪丽热娜不解地看着他将三坛烈酒倒入石鼎,奇异地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凤祠的‘玉面仙娘’最喜醇酒,咱们这是……”石飞扬话未说完,便见百余白衣女子从墓道中飘出,手中拂尘银丝闪烁,正是白凤祠的“锁魂丝”。
为首的中年美妇手持玉如意,声音娇柔却藏着刺骨寒意,戏谑地道:“石宫主倒是好兴致,竟在此地设下鸿门宴。”石飞扬嘻嘻哈哈地道:“比起仙娘用活人炼‘白凤丹’的雅兴,石某自愧不如。”
说罢,将迪丽热娜护在身后,玄霜刃出鞘时带起一道冰虹,又讥讽地道:“听说仙娘的‘白凤九式’能化骨成灰,今日倒要领教。”
美妇拂尘挥出,银丝如暴雨般罩来。石飞扬运转明玉功,周身寒气凝成冰墙,银丝撞在墙上纷纷断裂。他忽然瞥见迪丽热娜被三名女弟子缠住,弯刀虽利,却难敌锁魂丝的诡异。
于是,石飞扬提醒道:“小心!”旋即施展“事了拂衣去”奇妙轻功掠至她身边,运转天蚕功,掌心晶光乍现,真气形成的银白色丝状物如灵蛇出洞,穿透三名女弟子的琵琶骨。她们尚未惨叫,便被真气反迫内脏,七窍喷血而亡。
迪丽热娜看着他袖口滴落的血珠,忽然红了眼眶,感动地道:“你明明可以不管我……”
石飞扬别过脸道:“谁说我是为了你?”耳根却悄悄泛红,又戏谑地道:“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带路去洛阳。”他转身时,正撞见美妇偷袭,玉如意直取迪丽热娜后心。
石飞扬赶紧施展“惊目劫”神功!眼眸骤寒,一道冰光射中美妇面门。她脸上瞬间结满寒霜,玉如意脱手落地,整个人在惨叫声中化作冰雕,随后“咔嚓”碎裂,散落的冰晶中竟滚出数十颗婴儿头骨。
迪丽热娜胃里一阵翻涌,却被石飞扬按住肩膀。他从怀中掏出雪莲膏,塞到她手中,又调侃道:“擦擦脸,别让血污脏了这张俏脸蛋。”
晨露在剑穗上凝成细碎的珠儿,迪丽热娜低头擦脸时,指尖触到滚烫的脸颊,才惊觉自己红了眼眶。石飞扬递来的雪莲膏带着清冽的寒气,却暖得她心口发颤,那抹冰雕玉琢的身影映在眸中,竟比西域最烈的葡萄酒还要醉人。
石飞扬戏谑地道:“呆子,擦歪了。”忽然抬手,指腹轻轻拂过她唇角的血痕。迪丽热娜像受惊的小鹿般缩了缩脖子,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躲开。
只听他低笑如春风拂过冰湖,又调侃地道:“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偷糖吃的小丫头。”迪丽热娜猛地攥紧裙角,鎏金绣线刺得掌心发麻,嗫嚅道:“谁、谁偷糖了……”
话音未落,已被石飞扬牵着小手踏上东行的路。他的手掌冰凉如玉,却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迪丽热娜偷偷抬眼,望见他玄色衣袂翻飞间,露出的肌肤透明如琉璃,心跳忽然漏了半拍。行至汜水关前,忽闻林中传来骨笛呜咽。
石飞扬脚步一顿,将迪丽热娜护在身后,低声道:“是白骨舫的‘摄魂笛’,捂住耳朵。”她却反手攥紧他的衣袖,声音细若蚊蚋地道:“我不怕,有你在。”
话音未落,数十具骷髅从坟茔中爬出,白骨上还挂着腐烂的皮肉。
舫主黑袍罩身,手中骨杖一点,骷髅便如潮水般涌来。石飞扬玄霜刃出鞘,刀光映得迪丽热娜眸中发亮,却见他忽然转身,将她往树后一推,说道:“乖乖待着,看我给你摘‘骨头花’玩。”说话间,已经施展百胜刀法之“荡魔云!”掌风卷起漫天尘土,骷髅纷纷碎裂。
迪丽热娜望着石飞扬在白骨堆中穿梭的身影,忽然抽出腰间弯刀,冲上前,娇嗔地道:“我才不要你保护!”她刀势凌厉如西域烈火,却在触及骷髅的刹那被石飞扬轻轻一拉,他的“移花接玉”神功已经暗运,弯刀竟顺势劈碎了舫主的骨杖。
“逞强。”石飞扬又责怪地道,屈指弹了弹她额头,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
迪丽热娜捂着额头瞪他,眼眶却红了,撒娇地道:“我就是想跟你并肩作战嘛……”话音未落,已被他揽入怀中。他周身的寒气裹着淡淡的雪莲香。
她听见石飞扬在耳畔低语:“好,以后每一场厮杀,都带你一起。”夜宿破庙,石飞扬正在火堆旁擦拭玄霜刃,忽觉肩头一沉。迪丽热娜不知何时靠了过来,发丝缠着他的衣襟,口中喃喃道:“别走……”
他动作一顿,伸手将迪丽热娜往火堆旁挪了挪,却见她忽然睁眼,眼尾朱砂痣在火光中艳若桃李,娇羞地道:“我梦见你被风雷门的人围攻,浑身是血……”
“傻丫头。”石飞扬失笑道,将烤好的野兔递过去,调侃地道:“我的‘明玉功’可是不死身,就算天塌下来,也得先问过我手中的刀。”
迪丽热娜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抚过他腕间淡青色的血管,颤声道:“可我还是怕……怕你像我兄长那样,一去不回。”
石飞扬的心猛地一揪,望着她水光潋滟的眼眸,忽然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盟誓道:“石某对天起誓,只要迪丽热娜活着一日,便绝不会先她而去。”
迪丽热娜忽然扑进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却听他低笑道:“再哭,野兔就要被山猫叼走了。”两人依偎着,斜靠在树杆上,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风雷门门主带着弟子拦在桥头,钢鞭卷着风雷之声劈来。石飞扬将迪丽热娜护在身后,却见她忽然抽出弯刀,刀尖直指门主咽喉,霸气地道:“你的对手是我!”
石飞扬挑眉轻笑,退开半步,说道:“也好,让我瞧瞧我的小丫头长进了多少。”迪丽热娜刀势虽急,终究经验不足,被钢鞭缠住刀身。
危急关头,石飞扬忽然弹指,一枚石子正中门主脉门。紧接着,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门主的钢鞭陡然转向,竟重重地抽在门主自己的脸上。
他惨叫着倒地,却见石飞扬已揽住迪丽热娜的腰,在她耳边笑道:“这下,你该信我了吧?”
迪丽热娜望着他琉璃般的眼眸,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轻一吻。石飞扬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却见她红着脸跑开,裙角飞扬间,丢下一句:“这是……谢礼!”
东风拂过桥头的杨柳,石飞扬抬手抚上唇角,那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望着那抹鎏金身影,忽然朗声大笑,玄霜刃在阳光下划出璀璨的弧光,映得天地间一片清明。
石飞扬笑了一会,便疾步朝迪丽热娜追去。
他的身影如离弦之箭,转瞬已追上那抹鎏金裙裾。他长臂一伸,将迪丽热娜牢牢圈入怀中,玄色衣袂与她的红裙交缠,恰似墨玉嵌着玛瑙,在晨雾中漾开惊心动魄的美。
“跑什么?”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的雪莲香,嬉皮笑脸地道:“方才主动献吻的勇气,倒是跑没了。”迪丽热娜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双手抵在他胸前,却不敢用力推开——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明玉功特有的温润,像极了西域雪山融化的春水。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睫垂落,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语无伦次地道:“是风太大,吹得我站不稳。”
石飞扬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肌肤传来,震得她心尖发麻。
他忽然俯身,鼻尖蹭过她的鬓角,那里还沾着昨夜火堆的灰烬。
他又戏谑地道:“这风倒懂事,知道替你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