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的雪夜,被火光染成血色。石飞扬的“帝天狂雷”在府衙炸开,冰雷裹着碎石射向辽皇的龙椅,那些跪地求饶的辽官被冰碴穿成了刺猬。
苏小蛮的金镖射穿韩让的咽喉,却在他怀里摸出封密信是辽皇写给吐蕃国师的,说愿以大同府为礼,求吐蕃出兵助辽抗唐。
苏小蛮将密信递给石飞扬,却见他望着城墙下的尸山出神,那些尸体中有辽兵,也有唐军,还有不少平民,不解地问:“这辽贼倒会算计。咦,小白脸,你看什么?”石飞扬的玄霜刃插在辽皇的龙椅上,冰蚕丝缠着韩让的首级,果决地道:“传令下去,厚葬所有死者,不分汉辽。”
他的长发在火光中泛着光,左耳银环晃得人眼晕,沉声道:“天下百姓,本就不该自相残杀。”
凌霜华的素白僧袍从火光中掠来,峨嵋刺挑着幅地图——是从府衙密室搜出的,标注着幽云十六州最后三城的布防。她的指尖点在析津府的位置,那里画着个骷髅头,低声道:“石公子,南京析津府有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武士驻守,他们的‘化功大法’专克内力。”
石飞扬将密信与地图叠在一起,用玄霜刃的刀气烧成灰烬。他的目光扫过赵清漪、苏小蛮、凌霜华三美,伸手将她们鬓边的雪粒拂去,柔情地道:“明日兵分三路,清漪带禁军攻易州,霜华率峨嵋弟子取檀州,小蛮与丐帮攻顺州。至于析津府,朕亲自去取。”
大同府的雪还在下,却盖不住满城的火光。
石飞扬站在府衙的最高处,望着被唐军旗帜覆盖的城墙,忽然想起洛阳宫的龙椅——那里的金砖再暖,也不及此刻百姓的欢呼声真切。
他轻声念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玄色龙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只展翅欲飞的玄鸟,要将这幽云十六州的冰雪,全扇进历史的尘埃里。
大同府衙的烛火,像坠在黑夜里的星子,将石飞扬的影子投在地图上,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案几,带起的风让烛芯颤了三颤。李铁牛的青竹杖拄在砖地上,杖头铜铃的轻响里,混着赵清漪定宋剑鞘的摩擦声——她刚巡营回来,玄甲上的冰碴还没化尽,却执意要先听石飞扬议事。
日月神教长老曲诚的黑衣沾着雪,将幅布防图铺开,上面的朱砂点标出辽兵的粮仓,分析道:“易州的‘铁浮屠’重甲阵,甲胄是西夏冷锻法所制,寻常火器炸不开。依属下看,可用‘釜底抽薪’之计,先烧了他们的粮草,再……”
赵清漪的凤眸突然抬起,定宋剑的剑穗红绸缠上石飞扬的腕间,勒出淡淡的红痕,断然否决道:“烧粮草容易,可易州百姓怎么办?上月易州雪灾,百姓本就无粮,若再烧了辽兵的储备,怕是要……”
石飞扬的指尖覆上她的手背,明玉功的暖意漫进她冻得发僵的经脉,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左耳银环晃得烛火都乱了。他倾向于赵清漪的意见,说道:“清漪说得是。辽兵的粮草在西城,百姓多住东城,咱们可用‘声东击西’,假意攻西城引他们设防,实则派精锐……”
苏小蛮的红衣从梁上坠下,金镖倒钩挂着串辽币,是从府衙库房摸来的。
她嘻嘻哈哈地道:“小白脸又想让丐帮弟兄当苦力?上次云州挖地道,李铁牛的老寒腿都犯了,这次该让日月神教的人动动筋骨。”
她故意坐到石飞扬身边,红衣扫过他的龙袍,留下淡淡的胭脂香。
凌霜华的素白僧袍在门边轻动,峨嵋刺挑着壶热茶,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她献计道:“石公子,易州的护城河与桑干河相通,若用‘假道伐虢’之计,扮作西夏援军借道河水……”
她的话没说完,茶盏突然脱手,被石飞扬的“移花接玉”稳稳接住,指尖相触时,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手,烛火在她脸上投下的红晕,比苏小蛮的红衣还艳。
李铁牛突然咳嗽两声,青竹杖在地上顿了顿,禀报道:“陛下,丐帮弟子探得,易州守将耶律莫是个色鬼,府里藏着七八个西夏舞姬。”顿了顿,又献计道:“咱们可派……”
赵清漪打断他的话,调侃地道:“派苏姑娘去色诱么?也是!她的金镖可比美人计管用。”
苏小蛮也不脸红,她的金镖“哐当”钉在地图上的易州城,嬉皮笑脸地道:“小尼姑吃醋了?上次大同府扮舞姬,是谁紧张得剑都拿不稳?”
凌霜华的脸瞬间涨红,峨嵋刺差点戳翻茶案,辩解道:“我那是……是担心石公子的安危。”
石飞扬望着吵成一团的三人,忽然将玄霜刃横在案上,冰蚕丝同时缠上她们的发丝,果断地道:“明日兵分三路,清漪带禁军攻北门,用‘树上开花’摆出战车阵,让辽兵以为主力在此;小蛮与李铁牛攻南门,用‘抛砖引玉’,故意放些老弱残兵让耶律莫俘虏,趁机混入城内;霜华与曲诚……”
他的话被苏小蛮的金镖打断,镖尾红绸系住他的银发,质问道:“那你呢?又想自己去闯龙潭虎穴?”
石飞扬的指尖拂过缠在一起的发丝,明玉功的真气让冰蚕丝泛着柔光,调侃地道:“朕去会会耶律莫的西夏舞姬。三更时分,以‘帝天狂雷’为号。”说罢,他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飞掠出府衙,龙袍下摆扫过门槛的积雪,留下串冰珠。
后衙的梅花开得正艳,雪压枝头,暗香浮动。赵清漪的定宋剑斜倚在廊柱上,剑穗红绸被石飞扬的冰蚕丝缠着,像条不肯松口的赤蛇。
她望着石飞扬批改公文的侧影,玄色龙袍上的冰纹在烛火下流转,她深情地注视石飞扬一会,便走近过来,轻声道:“飞扬,易州的‘铁浮屠’曾杀过我三位兄长。”
石飞扬的笔突然停住,墨滴在公文上晕开。他的掌心覆上她的玄甲,那里还留着去年厮杀时的箭痕,柔声道:“明日破阵后,朕陪你去兄长们的衣冠冢前祭拜。幽云收回那日,朕要在每个城楼上,都刻上大唐英烈的名字。”
赵清漪的头轻轻靠在他肩头,玄甲的冰冷与他肌肤的温软奇异地交融,试探道:“若我这次……”
石飞扬打断她的话,声音比梅香还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沉声道:“朕不准。你说过要陪朕看幽州的麦子熟。”红绸与冰蚕丝缠得更紧,将两人的心跳缠成了一个节拍。
……
西厢房的药炉咕嘟作响,凌霜华正用九阳功熬制冰心诀解药,药香里混着她的体香,清冽如寒梅。
石飞扬的身影在窗纸上晃动,她握着药杵的手突然一抖,药碾子滚落在地——他竟站在门口,长发上的雪粒正往下掉。凌霜华惊叫一声:“石公子……”她慌忙去捡药碾子,却被他按住手,明玉功的暖意顺着经脉漫上来,比药炉还暖。
石飞扬的指尖拂过她的冻疮,那里还留着血河阵的疤痕,关切地道:“你的手怎么冻成这样?明日让曲诚的人替你守阵眼。”凌霜华的睫毛上凝着水汽,像沾了雪的梅瓣,急切地道:“我……我想跟你一起。”
她的峨嵋刺突然掉在药炉里,溅起的火星烧着了他的龙袍一角,两人慌忙去扑,衣袖缠在一起,药香与龙涎香混着,竟比任何香料都醉人。
柴房的火把噼啪作响,苏小蛮正给金翅盟的弟兄分发火油袋,金镖在指间转得飞快。石飞扬的龙袍扫过柴门时,她突然将个暖手炉塞进他怀里,嘻嘻哈哈地道:“小白脸,易州的风比大同还烈,冻坏了龙体,谁给我们主持公道?”
石飞扬刚要开口,她已踮起脚,用金镖在他耳垂的银环上敲了敲,嬉皮笑脸地道:“若是打赢了,我要你在易州城楼上,给我唱辽人的《鹧鸪词》。”
她的红衣突然裹住他,像团不肯熄灭的火,又深情地道:“若是输了……我就陪你死。”
三更的梆子声传进府衙时,石飞扬的中军帐还亮着烛火。地图上的易州城被红笔圈住,旁边写着“釜底抽薪”“声东击西”八个字,墨迹未干,却已被赵清漪的剑穗红绸、凌霜华的药汁、苏小蛮的胭脂,染得五颜六色——就像这片即将被收复的土地,终将褪去血色,染上人间的烟火气。
黎明的号角撕开雪雾时,易州城的辽兵正蜷缩在城楼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