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505雾锁黄河刀映月风摇泰山剑凝霜

凌霜华的素白裙裾无声滑过地砖,她将刚抄好的《孙子兵法》放在案上,书页里夹着片晒干的牡丹花瓣。她低声道:“陛下,”指尖点在“借尸还魂”四个字上,“辽国的残余势力在山东聚集,为首的耶律洪叶是耶律鸣泉的堂弟,据说与梁山的林冲有旧。”

石飞扬点了点头,侧头道:“念云记住,治国如练‘降龙十八掌’,‘亢龙有悔’不是不用力,是留三分余地。”小皇帝似懂非懂地点头,金冠上的明珠晃出的光,正好照在凌霜华翻开的书页上。

石飞扬要去山东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洛阳城。凌霜华天不亮就起来,给他收拾行囊,每件衣物都叠得整整齐齐,袖口还绣了朵小小的莲花——那是她的标志。

她关切地道:“山东潮湿,”指尖抚过石飞扬的玄甲,又温柔地道:“我在甲胄里缝了防潮的药草,每日睡前记得用内力烘一烘。”

苏小蛮的金镖插在行囊角落,镖鞘上刻着“平安”二字。

她深情地道:“这是我求吐蕃大喇嘛开光的,”又伸手把石飞扬的腰带给系紧,力道却恰到好处,又叮嘱道:“遇到麻烦就捏碎它,我和日月神教的教徒立马就到。”

赵清漪的账本上,密密麻麻记着山东的风土人情,哪个驿站的茶水最好,哪个城镇的客栈最安全,甚至连哪个山头的土匪最容易对付,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谋思周全地道:“我让锦衣卫的人提前去打点了,”她把账本塞进他怀里,凤钗在石飞扬的下巴上轻轻刮了下,再三叮嘱道:“每月初三、十六,我会派人给你送家书,别忘了回信。”

耶律鸣泉的白衣沾着晨露,手里捧着件新做的披风,上面用辽国的针法绣着北斗七星。她细心地道:“山东的夜晚冷,”又为石飞扬披上披风,银线在他颈后系了个漂亮的结,依依不舍地道:“这北斗星能指引方向,你看到它,就像看到我在你身边。”

屠芃芃的红绸缠在他的马鞭上,一端握在她手里,一端系在他腕上。她的眼泪落在红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柔声道:“夫君要早点回来,我和宝宝都等你。”

石飞扬一一拥抱她们,掌心的温度熨帖着她们的脸颊,深情地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他的目光扫过洛阳城的万家灯火,“等我回来,就带你们去看梁山的好汉,去逛阳谷县的集市。”

耶律鸣泉突然踮脚,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急切地道:“我给你备了最好的伤药,在行囊的夹层里,记住,不许受伤,不然我……”

“不然你就用银线把我捆起来,再也不许我出门?”石飞扬笑着接话,捏了捏她的脸颊。

凌霜华的指尖按在他的眉心,温柔地道:“我在你贴身的荷包里放了安神的药粉,若睡不着,就闻一闻,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苏小蛮突然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难过地道:“夫君,我舍不得你走。”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又戏谑地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能保护你。”

赵清漪轻轻拉开她,斥责道:“小蛮别闹,夫君有正事要办。”她转向石飞扬,凤眼里满是温柔,嘱咐道:“早去早回,我们都等着你。”

屠芃芃的红绸突然绷紧,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踮脚在他耳边轻声道:“夫君,我给你绣了个平安符,在你内衣的口袋里,不许给别人看。”

石飞扬沉浸在幸福之中,满眼都是热泪。

他硬起心肠,跃上马背,回头望去,五楼的雕窗前,五个身影亭亭玉立,像五朵盛开的花。

他挥了挥手,策马而去,披风上的北斗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是她们追随的目光。

……

石飞扬走后的日子,洛阳城的牡丹渐渐谢了,屠芃芃的肚子却一天天大起来。耶律鸣泉每日陪着她散步,教她辽国的安胎舞,白衣和红衣在花园里飘着,像两只美丽的蝴蝶。

耶律鸣泉扶着她的腰,银线在她腕上绕了个圈,传递信息道:“夫君说山东的石榴花开了,等他回来,咱们一起去摘石榴。”

凌霜华的药庐里,多了个小小的摇篮,是她亲手做的,上面刻满了草药的图案。“这是给孩子准备的,”她一边熬药,一边对屠芃芃道,“夫君喜欢清静,我把摇篮放在靠窗的位置,晚上能看到月亮。”

苏小蛮的日月神教送来一批新的玩具,有会跑的木马,有会叫的泥狗,堆满了半个屋子。

她俏皮地道:“这些都是我让教徒从各地搜罗来的,”拿起一个拨浪鼓,在屠芃芃肚子前摇了摇,又调侃地道:“你听,孩子在踢你呢,他也想父亲了。”

赵清漪的账本上,又多了几页,记着给孩子准备的衣物、玩具、书籍,甚至连请哪个奶娘,哪个先生,都列了个清单。她笑着对屠芃芃道:“夫君说喜欢男孩像他,女孩像我,我看这孩子动静这么大,定是个男孩,以后肯定像夫君一样英勇。”

每月初三、十六,她们都会聚在醉仙楼,等着石飞扬的家书。

信里的字不多,却写满了思念,说山东的趣事,说梁山的好汉,说他有多想念她们。每次读完信,屠芃芃都会把信纸贴在肚子上,让孩子也听听爸爸的声音。

耶律鸣泉读着信,银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说道:“夫君说武松真的很勇猛,比传说中还厉害。”

凌霜华的指尖划过信纸,同情地道:“他说阳谷县的潘金莲确实很美,却不像传说中那样坏,只是一个可怜的女子。”苏小蛮抢过信纸,戏谑地道:“他还说西门庆是个卑鄙小人,被他捉弄了一番,现在成了阳谷县的笑柄。”

赵清漪笑着把信纸叠好,放进一个精致的盒子里,认真地道:“等夫君回来,咱们把这些信给孩子看,让他知道父亲有多厉害。”屠芃芃的红绸缠在信纸上,眼眶红红的,难过地道:“我好想夫君,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耶律鸣泉握住她的手,银线和红绸缠在一起,劝导道:“快了,石榴花都快谢了,他也该回来了。”

……

石飞扬虽然书信频传,但也只是报喜不报忧。他去山东的路上,就不太平!但这些危险,他是不会说给他的夫人们听的,不想让夫人们为他担惊受怕。

黄河渡口的晨雾裹着鱼腥味,石飞扬的青衫换成了渔夫的粗布褐衣,斗笠压得极低,遮住了左耳那枚标志性的银环。他脚边的渔网缠着三根不起眼的竹筹——丐帮的“莲花令”,最末根竹筹的竹青上刻着极小的“金”字,是李铁牛昨夜塞给他的,说金国的“血狼营”已在下游布下“狼牙阵”。

撑船老汉的蓑衣淌着水,手里的篙子在泥地里顿出个深坑,他介绍道“客官要过河?这几日不太平,昨夜有艘商船在河心翻了,捞上来的尸体都没了脑袋。”

眼珠在斗笠阴影里溜了溜,指节处露出片青黑色的狼纹刺青。

石飞扬的指尖捻着竹筹,明玉功的寒气已悄然运转,指尖触及船板的刹那,果然感觉到夹层里的铁器震动——是狼牙棒的铁环相撞声。

于是,石飞扬便戏谑地道:“听说河神爱吃猪头?”遂弯腰解开渔网,网眼里突然飞出三枚铜钱,擦着老汉的咽喉钉在船桅上,铜钱入木三分,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老汉的蓑衣突然炸开,露出里面的黑色皮甲,腰间的狼牙棒带着风声砸来。他怒骂道:“唐狗!总算等着你了!”棒端的倒钩缠着辽国的狼旗碎片,与石飞扬在汴梁见过的那柄如出一辙。

石飞扬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在船头旋出朵残影,粗布褐衣扫过水面,带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珠。他未抽腰间的木剑,左掌已拍出降龙十八掌之“见龙在田”,掌风贴着水面横扫,将从船底钻出的三名金兵震入黄河。

河水瞬间沸腾,不是被掌风烧开,而是金兵的血在水中弥散,染红了半片渡口。

紧接着,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老汉砸来的狼牙棒诡异地转了方向,反砸在他自己的天灵盖上。脑浆溅在船板上的刹那,石飞扬的右掌已按在另一名金兵的胸口,天蚕功吐出的银丝顺着对方的经脉游走,那金兵还没来得及惨叫,内脏已被自己的内力绞碎,七窍涌出的血沫在斗笠上凝成暗红的冰。

雾中突然传来螺号声,七艘乌篷船从芦苇荡里冲出,每艘船的桅杆上都挂着黑色狼旗。石飞扬冷哼一声,“惊目劫”神功应念而发,目光扫过最前艘船的舵手,那人的青铜面具突然裂开,露出张被烙铁烫过的脸——是完颜宗弼的义子完颜烈,去年在云巅被他打断过三根肋骨。

完颜烈的鬼头刀劈碎雾层,刀风带着黑血毒,森然地道:“石飞扬!你的女人给你织的裹尸布呢?我带了三十名‘血狼卫’,每人都喂了‘化功散’的血,沾着就废你内力!”

石飞扬的木剑终于出鞘,剑身在雾中泛着莹光——那是他用明玉功在剑鞘里淬的冰。他施展“百胜刀法”,以剑为刀,划出“观沧海”的轨迹,剑气撞上鬼头刀的刹那,河面突然掀起巨浪,将两艘乌篷船凌空托起。紧接着,他施展“帝天狂雷”神功,化冰为雷,顺着剑身流转,冰剑突然炸成万千冰晶,每粒冰晶都带着雷电,钻入金兵的七窍。

惨叫声中,石飞扬的褐衣已被血浸透,却依旧站在摇晃的船头。他望着完颜烈在船板上抽搐的身体,那鬼头刀的碎片正插在他自己的心口,黑血汩汩涌出,在甲板上积成小小的血潭。远处的芦苇荡里,突然飞出只信鸽,翅尖沾着丐帮的莲花标记——李铁牛的人赶到了。

泰山的十八盘积着昨夜的雨,石飞扬的粗布褐衣已换成樵夫的麻衫,肩上的柴捆里藏着屠芃芃亲手绣的平安符,符上的并蒂莲被汗水浸得发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