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虽娇纵,却总在关键时刻显出狠劲,像极了当年在大理斗五毒教时的屠芃芃。
三更的梆子声刚撞碎水面的月光,梁山泊就燃起冲天火光。
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踏着浮冰,弯刀劈断缆绳的刹那,突然回身揽住贺瑶的腰。
水绿披风在他臂弯里展开,像只受惊的翠鸟,堪堪避开暗箭——那箭簇淬着“血狼营”的黑血毒,射中冰面的地方瞬间融出个绿幽幽的洞。
贺瑶习惯称呼:“前辈!”脸颊贴在他湿透的蓑衣上,能闻到里面的墨香混着血腥味。
她看见石飞扬的左肩中了支袖箭,箭杆却在接触到他肌肤的瞬间结冰,被他反手拔下,带出的血珠在空中就凝成了霜。
石飞扬自信地道:“没事。”弯刀又劈翻个金兵,紧接着,握刀劈出“百胜刀法”之“断天涯”,将巡逻艇劈成两半,木屑混着惨叫飞上天。
他突然将贺瑶往林冲的枪影里一推,自己迎上宋江的“及时雨”暗器——那些银针带着透骨钉的破空声,却被他的“移花接玉”飘引着,齐刷刷射断了瞭望塔的绳索。
挂着丐帮弟子尸体的木架轰然倒塌,李铁牛的粗嗓门炸响:“陛下威武!”青竹杖扫倒片金兵,杖尾的铜铃震得人耳膜疼,他又提醒道:“贺姑娘快躲开!这狗贼的暗器沾了蛊毒!”
贺瑶的太极剑划出“云手”,却被个血狼卫的狼牙棒逼得连连后退。
那卫卒的黑甲上溅着丐帮弟子的血,狞笑着露出狼纹刺青,不三不四地道:“小娘子细皮嫩肉,正好给俺们当祭品!”狼牙棒带着风声砸来,眼看就要将她的水绿披风撕碎。石飞扬怒骂道:“找死!”身影如鬼魅般掠过,左手扣住卫卒的后心,明玉功的寒气瞬间冻住他的经脉。
那卫卒的狞笑僵在脸上,眼珠突得像要掉出来,石飞扬的弯刀同时出鞘,干净利落地割开他的咽喉。
他当即斥责贺瑶:“下次再这么莽撞,就把你锁在客栈里绣花。”贺瑶的脸腾地红了,太极剑突然转向,挑飞身后偷袭的金兵,撒娇道:“我才不会绣花!”
她的剑穗绿珠撞上石飞扬的刀鞘,发出清脆的响,“我要跟前辈一起杀金狗!”郭碧玉的峨眉刺此时从瞭望塔上飞落,精准地刺穿了宋江的手腕,并大声提醒道:“石大哥!这厮想放信号弹!”
她的鹅黄襦裙沾着血,珍珠钗却依旧亮得晃眼,又狠厉地道:“快拿他去祭丐帮的兄弟!”
宋江的“及时雨”暗器散了一地,他捂着流血的手腕,看着林冲的长枪刺穿自己心腹的胸膛,突然怪笑起来,恶毒地道:“石飞扬!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救大宋?完颜宗弼的铁骑已经过了黄河,你们大唐的洛阳城,迟早是我大金的囊中之物!”
石飞扬冷哼一声:“假仁假义的小黑鬼,你骗得了诸多武林义士,骗不了老子!哼!”
其“惊目劫”应声而发,宋江的身体瞬间结冰,从头顶到脚尖裂开无数冰纹。最后碎成满地冰渣时,锦袍碎片在火光中飘得像纸钱。
石飞扬的弯刀却突然转向,用刀背磕飞射向郭湘玉的毒镖——那镖尾缠着西夏的狼旗,显然是血狼卫的后招。郭碧玉激动地道:“多谢石大哥!”峨眉刺反手刺穿镖手的咽喉,鹅黄襦裙在血地里转了个圈,竟没沾半点脏污,“我就知道你会护着我。”
她的眼底闪着光,像藏着整片星空。
贺瑶的太极剑突然刺偏,差点被金兵的长刀扫到。
她看着郭碧玉凑在石飞扬身边擦拭他肩头的血,心里像被塞进团湿棉花,闷得发疼。
直到石飞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发什么呆?”他的指尖刮了下贺瑶的鼻尖,带着冰碴的凉意,戏谑地道:“再走神,今晚的肉包子就全给李铁牛了。”
贺瑶这才反应过来,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忽然想到石飞扬这么优秀,喜欢他的漂亮肯定特别多,自己何尝不是其中一员呢?诶!
郭碧玉收起峨嵋刺,插回背部上,蹦蹦跳跳地过来,大胆并亲热地挽起石飞扬的手臂。
石飞扬探手搂过贺瑶,牵手郭碧玉,走向泰山。
……
泰山顶积着丈许厚的雪,石飞扬的棉袍里裹着屠芃芃的七星剑,剑鞘上的红绸缠着日月神教的火焰标记。贺瑶的水绿披风外罩了件猎户的狐裘,碧玉簪上的流苏沾着雪沫,正用太极剑拨开挡路的荆棘——那些枯枝上凝着冰,一碰就簌簌落下,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
郭碧玉的鹅黄襦裙外罩着玄色斗篷,正用峨眉刺在雪地里画阵图,献计道:“石大哥,吐蕃法王的‘大手印’最怕寒劲,你用明玉功对付他正好。”她的指尖在雪地上戳出个洞,又主动请樱:“五毒教的教徒交给我,我带了克制他们的‘破毒散’。”
石飞扬点了点头,和贺瑶、郭碧玉继续前行。
碧霞祠的朱门被撞开时,完颜宗弼的狼牙棒带着黑血毒劈来。
那棒上的倒钩挂着百姓的骨头,血神经的气劲让周围的积雪都化成血水,腥臭得让人作呕。
他暴喝道:“石飞扬!你灭我辽国,屠我金营,今日我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掌心泛着黑红,每挥一下都带出片血雾。石飞扬的七星剑突然出鞘,极速地劈出“百胜刀法”之“焚天地”,凌厉的剑风如烈日当空,与狼牙棒相撞的刹那,突然侧身将贺瑶揽进怀里。
水绿披风被气劲掀起,露出里面月白短打的补丁,她能感觉到他棉袍下的肌肉紧绷,像拉满的弓弦。
“前辈!”贺瑶习惯地喊了一声,她的太极剑从他腋下刺出,剑尖挑飞个扑来的五毒教教徒,毒粉在她面前炸开时,被石飞扬周身的寒气冻成了冰晶。
她急促地道:“你的手!”却见石飞扬的手背被毒粉溅到,正泛起青黑,却像没事人似的。
郭碧玉玉的峨眉刺如流星赶月,刺穿了吐蕃法王的左肋。那法王的“大手印”刚拍碎石飞扬身后的石碑,就被她的刺尖挑断了经脉,金色的袈裟在雪地里浸出黑血
她激动地道:“石大哥!这老秃驴的内力被我废了!”她的珍珠钗掉在雪地里,滚到石飞扬脚边,又提醒道:“快用‘帝天狂雷’!”
石飞扬的棉袍突然绽开冰纹,“帝天狂雷”神功化作雷电劈出的瞬间,他的左手始终护着贺瑶的后心。那些炸成碎块的金兵肢体飞过来时,都被他的寒气冻成冰坨,砸在雪地里发出沉闷的响。
郭碧玉的峨眉刺则像两道银蛇,始终游走在他右侧,替他挡开那些刁钻的暗器。
石飞扬又暴喝道:“完颜宗弼!你的血神经练到第九重又如何?”随即挥掌拍出“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凶猛的掌力拍在狼牙棒上,震得积雪雪崩,又骂道:“看看这泰山顶的雪,被你染得多脏!”他的七星剑突然转向,用剑脊压住贺瑶的太极剑——她刚才差点为了护他,硬生生接下法王的最后一掌。
贺瑶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不是怕的,是烫的。她看着石飞扬的侧脸在雷光中明明灭灭,左耳的银环映着雪光,顽劣里藏着家国大义。
郭碧玉正用帕子擦他手背的毒,鹅黄的袖子沾着血,动作却温柔得像在擦拭稀世珍宝。
完颜宗弼的狼牙棒终于脱手,他看着自己被冻成冰雕的右臂,突然从怀里掏出西夏的求援信——那信上盖着西夏皇室的玉印,墨迹还没干。
石飞扬施展“惊目劫”神功,目光扫过的刹那,完颜宗弼的身体就碎成了冰渣,只有那封信被石飞扬用“移花接玉”接住,飘落在雪地里。
“西夏想借兵?”石飞扬的指尖捏着信纸,寒气让墨迹迅速晕开,又冷笑道:“他们倒是会打如意算盘。”他看了眼贺瑶冻得发红的鼻尖,将自己的狐裘披在她身上,便低声道:“收拾一下,咱们回洛阳。”
郭碧玉突然抓起地上的珍珠钗,塞进他手里,深情地道:“石大哥,这钗子你带着。”她的耳尖通红,鹅黄斗篷下的手指绞着衣角,又柔情地道:“我娘说,戴过的珍珠钗能保平安。”
贺瑶则默默捡起他掉落的七星剑鞘,用雪擦去上面的血污,红绸在她掌心暖得发烫。
石飞扬仰天长啸,召来朱雀和白虎,搂着贺瑶和郭碧玉,跳上朱雀的背部,乘坐朱雀回归洛阳。
洛阳的宫城在三月的桃花雪里显得格外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