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扬没有回答,只是用明玉功封住她臂膀上的伤口。
冰气侵入时,美少女疼得皱眉,却自报家门:“我叫梅栖乐,是梅花帮少帮主。”她看着满地的尸骸,突然红了眼眶,难过地道:“我爹让我来洛阳联络抗蒙义士,没想到……”
石飞扬从腰间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摸出一个小玉瓶,里面是少林炼制的著名救命丹药“少还丹”。丹药通体透明,泛着玉色。他低沉地道:“服下它,能解百毒。”
他的目光落在巷口的蒙古巡逻队,狼头旗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又关切地道:“此地不宜久留。”
梅栖乐接过玉瓶,却没立刻服用。
她盯着石飞扬裹着破布的玄甲,不解地问:“前辈武功如此高强,为何要遮掩身份?”她的指尖划过他破布下的冰纹,又奇疑地道:“这甲胄的纹路,倒像是……是……大唐帝国的样式。”
石飞扬的身形一僵,鼻子发酸,转身就要离去。
梅栖乐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前辈,别着急走,好么?”
石飞扬摇了摇头,轻轻分开梅栖乐的手,施展“事了拂衣去”神奇轻功,身形瞬间消失在晨雾中。
梅栖乐捡起地上的梅花针,看着玉瓶里的“少还丹”,突然握紧了拳头——她一定要找到这位龙甲侠,不仅为了报恩,更为了弄清他与大唐的关系。
梅花帮的古籍里,曾记载过一位铁血帝王,说他的玄甲能结冰,掌风能杀人。
……
洛阳城西的破庙里,蛛网挂满了佛像的眼窝。
梅栖乐正用“少还丹”疗伤,丹药的暖意刚散到丹田,庙门突然被踹开。七个穿黑色鹰纹服饰的汉子闯了进来,为首的是“天鹰门”门主殷天威的侄子殷无福,他的“鹰爪擒拿手”在江湖上素有凶名。
殷无福骂道:“梅花帮的小丫头,倒是送上门来了。”爪子瞬间捏碎了供桌上的瓷碗,又怒骂道:“你爹杀了我三叔,今日就用你的命来偿!”他身后的六名弟子同时拔出弯刀,刀身上的鹰纹在火把下泛着红光。
梅栖乐的长剑再次出鞘,施展“落英剑法”之“万点梅花”,剑尖颤动如花海。殷无福的“鹰击长空”爪法破空而来,爪风竟将剑花尽数抓破,指尖离她的咽喉只有寸许。
梅栖乐怒斥道:“爹的仇,我自己会报,不用你们假好心!”她的“梅花针”反手射出,却被殷无福用袖子卷住。那恶徒狞笑着将针掷回,三针尽中梅栖乐的小腿,她踉跄着倒地,眼睁睁看着殷无福的爪子抓来。就在此时,破庙的横梁突然断裂,石飞扬的玄甲在火光中泛着冷辉。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引开殷无福的爪子,那爪子竟反向抓进自己的肩头,深可见骨。
殷无福惨叫着后退,看着肩头的伤口瞬间结冰,寒气顺着血脉蔓延,吓得魂飞魄散。
“天鹰门”副门主殷无禄斥责石飞扬:“又是你这装神弄鬼的东西!”握着“霹雳雷火弹”掷了过来,火药的引线滋滋作响。石飞扬腾身而起,双掌拍出“降龙十八掌”之“飞龙在天”,凶猛的掌风将火弹卷向空中,在庙顶炸出个大洞,碎石与火光倾泻而下,将两名天鹰门弟子砸成肉泥。
梅栖乐趁机射出“梅花针”,正中殷无禄的手腕。那副门主的“雷火弹”掉在地上,炸断了自己的左腿,他抱着断腿哀嚎,伤口处的血很快凝结成冰,脸色青黑如铁。
石飞扬冷哼一声,“惊目劫”神功应念而发,冰寒目光扫过剩余的四名弟子。他们突然捂住眼睛,惨叫着满地打滚,眼珠从眼眶里迸出,落地时已变成冰珠。
片刻后,四人的身体开始碎裂,从四肢到躯干,最后化作满地冰碴,只有衣物还保持着人形。
殷无福看着同伴的惨状,急忙跪地求饶:“大侠饶命!是蒙古兵让我们来的,他们说抓住梅花帮的人,就给我们天鹰门三千两银子!”他的额头磕在地上,血流满面,又颤声道:“我再也不敢了……”
石飞扬又冷哼一声:“无耻之徒,还有何颜面活在此世上?”其“邪血劫”应念而发,殷无福的七窍突然喷出黑血。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皮肤紧贴骨骸,最终缩成一个半尺长的干猴,手中仍紧握着那只抓破肩头的爪子。
梅栖乐目睹此景,胃中翻江倒海,却强忍着没有吐出——她终于理解了为何江湖中人称“龙甲侠”为杀人如麻的修罗,这般手段,简直是来自地狱的酷刑。
破庙外传来蒙古兵的号角声,“无为门”和“天鹰门”的援军抵达。石飞扬背起梅栖乐,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极速地融入到空气之中,身后的喊杀声逐渐远去。
梅栖乐紧贴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玄甲冰纹的震动。“前辈,您究竟是谁?”梅栖乐的声音带着颤抖,又奇疑地道:“您的武艺,似乎并非中原所传。”
石飞扬的脚步停在洛水岸边,月光洒在冰面上,映照出玄甲的倒影——在那倒影中,隐约可见大唐宫阙的轮廓。他难过地道:“一个……失去了家国,却仍在守护着旧影子的人。”
梅栖乐凝视他的侧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梅花帮古籍中的插画:画中帝王身着玄甲,站在洛阳宫的城楼上,身旁是一位身着鹅黄裙裾的少女。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原来古籍中的记载并非虚构,这位龙甲侠,正是那位大唐皇帝石飞扬。
远处蒙古兵大营的火把如同繁星般闪烁。
石飞扬深知,“无为门”和“天鹰门”的覆灭只会招致更多的追杀。
然而,他怀抱着梅栖乐,紧握拳头——这一世,他或许无法守护大唐的江山,但他必须保护那些仍在抗争的人们,保护那些充满活力与热情的生命。
洛水的冰面突然裂开,这是石飞扬的明玉功所致。
他将梅栖乐安置在冰船上,并用冰镖在船上刻下“去江南找郭靖”六个字。冰船随着水流漂向东方,梅栖乐回头望去,石飞扬的玄甲在月光下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个黑点,消失在洛阳城的废墟之中。
她不知道,石飞扬正站在紫宸殿的断柱上,凝视着东方的鱼肚白。
他的玄甲上,冰纹逐渐加深,那里凝结的不仅是蒙古兵的血迹,还有他对大唐帝国的思念,对大唐帝国的悔恨,以及对这片土地的无尽守护之情。
杀戮终究不能填补内心的空洞。
这天夜里,石飞扬杀了一队蒙古兵,却发现他们中间有个十几岁的少年,怀里揣着块汉人的平安锁。
石飞扬的七星剑停在少年的咽喉前,突然想起自己初涉江湖的模样,便怒骂道:“滚。”他收回剑,声音冷得像冰,森然地道:“告诉你们的大汗,中原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少年连滚带爬地跑了,平安锁掉在地上,石飞扬捡起来,发现锁上刻着“长安”二字——那是他当年收复长安时,亲自定下的样式。他收起平安锁,放进腰间神秘的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
尔后,他坐在城墙上,看着天边的残月,突然觉得很累。
鹿皮袋里的珍宝还在,武功还在,可他守护的一切都没了。
他想起李瑞彤以前总说:“夫君,权力是最烈的酒,喝多了会疯。”
那时他不信,现在才明白,不仅喝酒的人会疯,连酿这酒的人,也会被反噬。
在中原大地上游荡了半年后,石飞扬的痛苦渐减,也不知不觉来到了终南山。他听说这里有座古墓,住着一对俊男美女,便想进去躲几天清净。
这天晚上,他快走到古墓时,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兵器交击的轻响。那声音不同于蒙古兵的蛮力,带着种灵动的韵律,像极了江南的丝竹。
石飞扬的好奇心被勾起,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悄无声息地靠近,躲在一棵老松树后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