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515冷月凝霜梅蕊缀刀光丐帮鼓角催征

石飞扬的破衣袖里,冰雕玫瑰的碎瓣正悄悄融化,顺着指缝滴在药箱上,晕出串串小小的湿痕。

远处的厮杀声渐渐平息,襄阳城的月亮,终于从云里钻了出来,照着满地的血,也照着两个年轻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

只是,从此之后,大武小武对石飞扬更是心存芥蒂,常在郭芙面前给他制造麻烦。

这日,在酒楼,武修文故意将茶水泼在石飞扬身上,嘲讽道:“哪里来的野叫花子,也配跟在郭姑娘身边?”话音未落,就见自己的茶杯突然倒飞回来,精准地扣在他头上——那是石飞扬的“移花接玉”神功,做得天衣无缝,旁人只当是武修文自己笨手笨脚。

武敦儒企图暗算石飞扬,趁夜在他的住处放火。却不知石飞扬的明玉功能凝水成冰,火刚燃起就被突如其来的冰雨浇灭。次日,武敦儒发现自己床底下多了只死老鼠,吓得大病三日——那是石飞扬暗中施展“擒龙功”送来的“礼物”,既报了仇,又没脏了自己的手。

郭芙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却对这个“石老幺”多了几分留意。她发现这人虽衣衫褴褛,却识得她戴的南海珍珠是贡品,分得清她喝的雨前茶是明前还是雨前,甚至在她谈论《孙子兵法》时,能随口说出“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等见识,绝非普通乞丐能有。

这天,“你到底是谁?”郭芙实忍不住,在无人处问道,手里的鞭子微微绷紧。

石飞扬望着襄阳城的落日,突然想起洛阳宫的晚霞,难过地道:“一个……失去了家国,却找到了牵挂的人。”他的目光落在郭芙的俏脸上,那里的绒毛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又委婉地道:“大小姐若不嫌弃,就让我一直跟着你吧。”郭芙的脸瞬间红透,转身跑开时,发间的珠花掉落在地。石飞扬捡起那朵珍珠花,放在掌心——明玉功运转时,珍珠折射出的光,竟比大唐的传国玉玺还要耀眼。

襄阳城的暮色总带着硝烟味,黄蓉的书房里却飘着桃花瘴的清香。

这位丐帮帮主正用银簪挑着灯花,目光落在窗外——郭芙带着那个叫“石老幺”的跟班从樊城买胭脂回来,少女鬓边的珠花晃得人眼晕,而那跟班的破草帽下,露出的半张脸竟比杨过还要俊朗。

“芙儿,带你的朋友进来。”黄蓉的声音里裹着笑意,指尖却已扣住三枚冰魄银针。

郭靖坐在太师椅上擦拭铁弓,玄铁箭的箭头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虽不多言,却已将石飞扬上下打量了三遍,那眼神,与当年审视杨过如出一辙。

石飞扬跟着郭芙踏入书房时,脚边的青砖突然微颤——是大武小武躲在门后,握着刀的手沁出冷汗。

郭芙刚要介绍,黄蓉已厉声开口:“你叫石老幺?既是丐帮弟子,可知帮规第三条?”

石飞扬当过丐帮帮主好几百年,怎么不知这些臭规矩?

他朗声答道:“凡丐帮弟子,不得结交官府,不得私藏金银。”弟子谨记。”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丐帮谱系》,鲁有脚的名字旁还留着空位,那是黄蓉故意没填的帮主之位。

他决定,抢回这失去已久的帮主之位,不然,他入不了郭家的门,没法娶郭芙。

黄蓉可是很讲究门当户对的。

“说得比唱得好听!”武敦儒突然从门后冲出,钢刀直捅石飞扬心窝,又怒骂道:“我看你就是蒙古细作!”刀锋离胸口三寸时,石飞扬的破衣袖突然鼓起,竟化作打狗棒的弧度,“引”字诀中的“引狗入寨”顺势一带,钢刀硬生生转向,擦着郭芙的鬓角劈在书架上,线装书散落一地。

黄蓉心时暗道:“好个偷学的本事!这个石老幺,竟然会打狗棒法?什么意思?什么时候学的?难不成,他还会降龙十八掌?我师父洪七公的关门弟子吗?”差点怒喝出声,她的银簪在指间转了个圈,她本想喝阻,此刻却改了主意,要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少斤两。

武修文的刀紧接着砍来,石飞扬的衣袖再摆出一招“棒迥掠地”贴着地面扫过,带起的气流掀得武修文的裤脚翻飞,脚下一绊,竟朝武敦儒撞去。

紧接着,石飞扬又一招“斜打狗背”使出,衣袖陡然上扬,正拍在两把刀的刀背上,两兄弟的虎口同时震裂,钢刀脱手飞出,擦着郭靖的铁弓钉在梁上。

“呵呵!”郭芙看得拍手大笑,却被黄蓉按住肩膀——她娘的指甲已掐进她的皮肉,显然动了真怒。

石飞扬的身形突然旋转,又一招“摇头摆尾”使出!破衣袍甩出的弧度恰好避开武敦儒的飞腿,紧接着又一招“群狗争食”使出,将武修文绊倒,两人摔作一团,发髻上沾满了散落的墨汁。

他的衣袖最后一扫,一招“反戳狗臀”的棒法点在武修文的屁股上,少年疼得嗷嗷直叫,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够了!”郭靖的铁弓突然顿地,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满脸怒容地喝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动刀动枪?”

他看着石飞扬的破衣袖,那里竟连半点刀痕都没有,不由奇疑地问:“你的打狗棒法,是谁教的?”

石飞扬低头咳嗽两声,故意露出慌乱:“在……在江南丐帮分舵偷学的,只记得这几招……”

他的手指绞着袖口,像是怕被责罚,眼角却瞥见黄蓉的银簪已收进袖中——这是“瞒天过海”,故意示弱以消猜忌。

郭芙连忙打圆场,说道:“爹,石老幺可厉害了,上次还帮我赢了赛马呢!”她拽着石飞扬的胳膊晃了晃,珠花扫过他的破草帽,又撒娇道:“娘,你就让他留下吧,我保证他不是细作。”

黄蓉盯着石飞扬的眼睛,那双眸子清亮得像襄阳护城河的水,却深不见底。

她突然笑了,说道:“既如此,就让鲁长老给你登记入册。”

她转头对门外喊道,“鲁有脚,带这位石兄弟去领套新衣裳。”

石飞扬跟着鲁有脚离开时,听见身后传来黄蓉的声音:“芙儿,今晚陪娘睡。”他的破衣袖里,手指正摩挲着那朵珍珠花——这是“欲擒故纵”,黄蓉故意放他留下,必是要暗中试探。

三更的梆子敲过襄阳城时,石飞扬正坐在柴房的草堆上。

他的“明玉功”悄然运转,周身三尺内的积雪都凝成冰晶,映着窗外掠过的黑影——是鲁有脚带着三个丐帮弟子,正往柴房的梁柱上涂磷粉,想追踪他的去向。

“雕虫小技。”石飞扬冷笑一声,他的指尖弹出三枚冰粒,精准打在磷粉罐上,罐子坠落在草堆里,磷火在他的掌风中瞬间熄灭。

屋顶突然传来瓦片轻响,比鲁有脚的动静重了三倍。

石飞扬的“千里不留行”轻功踏草而起,破衣袍在月光下展开,像只巨大的蝙蝠贴在梁上。

郭靖的身影如铁塔般落在柴房中央,降龙十八掌的气劲使得地面的草屑尽数飞起,他憨厚地道:“石兄弟,可否讨教几招?”

“不敢。”石飞扬从梁上跃下,破草帽落在地上,露出的脸庞在月光下泛着玉色,恭敬地道:“郭大侠的掌法,弟子只配仰望。”

他的双手缩在袖中,明玉功已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袖管里的空气都凝成了白雾。

郭靖的“亢龙有悔”骤然拍出,掌风如黄河决堤,带着“悔”字诀的后劲,刚猛中藏着三分留力。

石飞扬的袖管突然鼓起,“移花接玉”的气劲在袖中流转,将那掌风引向右侧——那里的窗纸后,正藏着黄蓉的身影。“蓉儿小心!”郭靖的吼声震落了房梁上的灰尘。

黄蓉的打狗棒如灵蛇出洞,“缠”字诀卷住掌风的边缘,却被那股刚猛之力带得踉跄,发髻上的珠花摔落在石飞扬脚边。“好个借力打力!”黄蓉赞叹道,她的棒尖点向石飞扬的胸口,却在离他寸许处停住——她看见石飞扬的袖管里,双手始终未曾伸出,只是轻轻摆动,竟将降龙十八掌的气劲引向了相反方向。

此时,柴房外传来呐喊声。鲁有脚、朱子柳、武三通等人提着兵刃赶来,屋顶上的瓦片被踩得噼啪作响。他们异口同声地道:“有细作!”

“保护郭大侠!”众人举着火把四处张望,却不知那“细作”就在柴房中央,正与郭靖对峙。

郭芙的声音突然从人群里传来:“爹!别打了!”少女挤开武三通,鹅黄裙裾扫过地上的磷粉,劝导道:“石老幺是好人,你别伤他!”她跑到石飞扬身边,看见石飞扬毫发无伤,竟激动得抱住他的胳膊,又调侃地道:“我就知道你有天神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