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520一生肝胆终酬儿女情掌底乾坤暗转

郭芙娇叱道:“快坐呀!”指尖在石飞扬的手背上掐出个浅浅的红痕,力道里带着小姑娘的娇蛮,眼底却闪着比烛火更亮的光,又亲昵地道:“这道‘玉笛谁家听落梅’,是我亲自做的,你尝尝?”

她的银箸穿过四色肉条,精准地挑出最嫩的那块,连酱汁都没溅到石飞扬的月白锦袍上。郭芙的手,穿过餐桌下面,握住了石飞扬的手。她的掌心沁着细汗,竟比襄阳七月的暑气更烫人。

突然想起什么,她从袖中摸出个锦囊,里面是晒干的桃花瓣,又说道:“这是桃花岛的新茶,我娘说泡着喝能解你玄甲的寒气。”

黄蓉的打狗棒在桌下轻轻一挑,郭靖哈哈一笑,胡须上的酒珠滴在牛肉上,急忙替石飞扬解窘,含笑道:“石兄弟莫怪,小女……小女就是性子急。”

他的目光扫过郭芙不停给石飞扬夹菜的手,铁碗里的酒突然泛起涟漪。

鲁有脚的旱烟袋在地上磕出火星,烟锅里的烟灰落在石飞扬的靴尖,又称赞道:“郭姑娘这手艺,比丐帮的‘玉露琼浆’还暖心。”

他突然提高声音,让满厅豪杰都听得见,笑道:“想当年郭大侠追黄帮主时,可没这待遇!”

郭芙的耳尖“腾”地红了,却梗着脖子将一整只叫花鸡递到石飞扬嘴前,横蛮地道:“吃你的!”

她的青锋剑突然出鞘,不是伤人,而是割开鸡皮最肥美的部分。剑光划过鸡骨的弧度,竟与她在襄阳城头刺蒙古兵的招式一般凌厉,只是此刻的剑锋裹着蜜意。

大武小武的拳头在桌下攥得发白,武敦儒的筷子“啪”地断成两截,武修文的酒杯捏得指节泛青。郭芙却似浑然不觉,仍然柔情似水地望着石飞扬。黄蓉的目光在女儿与石飞扬交叠的衣袖上转了圈,狡黠地道“石兄弟觉得,这守城的法子,比辽东如何?”

石飞扬刚要开口,郭芙已抢着道:“自然是襄阳好!这里的箭楼比雪鹰堡的高两丈。”突然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道:“我画了张箭楼的图纸,上面标着最适合你打坐的位置。”

石飞扬的玄甲冰纹泛起微光,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肴,突然想起梅栖乐在辽东给他做的鹿肉干。郭芙的情意像襄阳的烈日,直白得让人无处遁形;而梅栖乐的温柔似辽东的雪,悄无声息地落满了心头。

郭靖喝道:“芙儿!不可无礼。”

郭芙突然踮起脚尖,将一瓣桃花塞进石飞扬的耳孔。她的发丝扫过他的颈窝,声音软得像江南的春水:“明日我带你去看襄阳的护城河,那里的荷花比桃花岛的艳。”她的青锋剑穗缠上他的玄甲系带,打了个只有两人懂的结,深情地道:“我娘说,这个结叫‘永结同心’。”

满厅的哄笑声里,石飞扬看着郭芙眼底映出的自己,看着她为了给他夹块豆腐,差点打翻整碗汤的狼狈模样,突然明白葵花圣女为何说“情字最是磨人”——原来最厉害的武功,从来护不住乱跳的心。

郭芙的银箸终于停下时,石飞扬的碗里已堆得比桌案还高。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暖炉,塞进他怀里,柔情地道:“夜里守城楼冷,这个你带着。”

暖炉上绣的鸳鸯,一只披着玄甲,一只举着青锋剑,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初学乍练。

晚饭后,黄蓉故意安排郭芙领着石飞扬去巡城,顺便带着药箱去给受伤的将士疗伤。他们俩牵手来到一处破庙前,里面突然传来兵刃交击声,比风都急。

石飞扬搂着郭芙入怀,施展“深藏身与名”玄妙轻功,贴在墙根,药箱被他反手扔到草堆里。庙内的火把映出十几条人影,是吐蕃的密宗武士,正用“大手印”拍碎伤兵的头颅,脑浆溅在佛像的金漆上。

郭芙怒骂道:“这群狗东西!”青锋剑瞬间出鞘,却被石飞扬按住手腕。

他的“黄金瞳”扫过武士腰间的令牌,是吐蕃大论的私兵,竟借着夜色屠戮伤兵,想削弱襄阳的战力。

他俯耳低语:“等等。”指尖在她掌心写了个“忍”字,又提醒道:“他们的弯刀淬了‘化功散’。”

吐蕃武士的“大手印”突然转向佛像后的暗门,那里藏着三个伤重的大理武士。为首的武士狞笑着拍出掌,掌心泛着黑气,森然地道:“段智兴的狗,也敢帮汉人守城!”

郭芙的青锋剑再也按捺不住,剑光如电,一剑就挑断了武士的腕筋,又娇叱道:“大理乃我大宋的盟友,岂容你们放肆!”宝剑一挥,将那枚吐蕃狼头劈成两半。

石飞扬的衣袖随风飘荡,施展“移花接玉”神功,泛发的内力巧妙地将另外两名武士的掌风引向彼此。

那两人施展出的“大手印”正中对方心口,喷出的黑血在空中相撞,溅了郭芙一身。她却面不改色,剑法愈发凌厉,逼得剩余的武士节节后退。

“好个郭家女儿!”角落里的大理武士突然高声喝彩,六脉神剑的剑气从指间激射而出,正中最后一名武士的咽喉。他的段氏锦袍沾满血污,却向郭芙拱手致谢:“在下段正优,多谢姑娘相救。”

郭芙的脸颊突然泛起红晕,收剑入鞘时,她才注意到石飞扬的衣袖正为她擦拭肩上的血迹。

“多……多谢段王爷。”她的声音细如蚊吟,与方才的勇猛截然不同。石飞扬低声道:“该走了,夫人还等着回话。”提起药箱,衣袍扫过地上的狼头令牌,将那碎片踩得粉碎。

走出破庙时,月亮突然从云层中露出,照亮了郭芙的俏脸,睫毛上还挂着血珠,被冻成了小小的红冰,石飞扬忍不住伸手去拂拭,却被她侧头躲开。

“石老幺,”郭芙的声音轻如月光,“你……你真的不觉得我讨厌?”

石飞扬凝视着她,深情地道:“能守护自己所珍视的人,从不令人讨厌。”他回想起大唐宫阙的灰烬,又感慨地道:“比起那些守护不住的,强太多了。”

郭芙突然将青锋剑塞入他手中,转身跑向城内,鹅黄裙角在月光下展开,宛如一只受惊的蝴蝶。

石飞扬握着剑,剑柄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比冰雕玫瑰更炽热,比襄阳的战火更炽烈。破庙的佛像前,段正优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对身边的武士笑道:“这叫花子的眼神,比杨过的还要真挚。”他的六脉神剑剑气点亮了火把,照亮了佛像后隐藏的《大理与大宋盟约》,墨迹在火光中闪烁着忠诚的光芒。

石飞扬握着郭芙的剑,站在破庙外的月光下。他明白,这把剑他握不了太久,但只要能护送剑的主人多走一程,即使将来被她的剑锋指向胸口,也心甘情愿。

襄阳城的风带着血腥味掠过,却吹不散他掌心的温度,那是属于这一世的牵绊。

蒙古大军围困襄阳,石飞扬已不再是郭芙身边那个衣衫褴褛的“石老幺”。郭靖目睹他施展“移花接玉”神功的精妙之处,以及他对兵法的精通,便邀请他加入军中,担任参谋军务,尊称其为“石大侠”。

此刻,石飞扬的玄甲依旧藏于行囊之中,平日里则换上军士的铠甲,七星剑伪装成普通铁剑,而剑穗的红绸始终缠绕在腕间——那是郭芙偷偷为他换上的新丝线,比以往的更加柔韧。

郭芙的鹅黄战袍沾染着血迹,远远地大声道:“飞扬,北门的投石机快撑不住了!”她的青锋剑上缠着布条,显然是刚刚受伤。

大武小武在守卫西门时重伤,她便主动请缨守卫北门,尽管脾气依旧急躁,但她的剑法却日益精准。

石飞扬正在城楼上布置火油桶,听郭芙如此一说,便翻身跃下,他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穿越箭雨,落在郭芙身边。他用铁剑一挡,将蒙古兵射来的狼牙箭引向城墙,箭簇嵌入砖缝的瞬间,他突然握住郭芙受伤的手腕,关切地道:“伤口很深,先回后帐处理。”

郭芙挣脱他的手,剑尖挑落一个攀上城墙的蒙古兵,横蛮地道:“我不回去!爹娘都在东门浴血奋战,我怎能退缩?”

石飞扬将她往后一拽,以掌当剑,施展“剑二十三”,将她与自己笼罩在剑气领域里。

此时,蒙古大军的“回回炮”轰击城楼,砖石飞溅中,剑气领域却仿若铜墙铁壁,石飞扬与郭芙毫发无损。他的铁剑与郭芙的青锋剑无意间交击,剑穗的红绸缠绕上她的剑柄,竟像是个难以解开的结。

石飞扬撕下战袍的一角,为郭芙包扎伤口,动作比当年为李瑞彤处理剑伤时还要细心。

他柔情地道:“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能对得起郭将军?听着,郭大小姐,你的生命不仅属于你,也是襄阳的希望——你爹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

郭芙的脸在火光中泛着潮红,这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个总是沉默的“石大侠”说出如此直白的话。

她突然想起那日在画舫上,他说“找到了牵挂”,原来那份牵挂,竟与自己有关。

为郭芙包扎好伤口后,石飞扬身形一晃,脱出剑气领域,施展施展《圣心诀》中的“万仞穿云”神功,以自身冰寒功力为根基,抬掌而起,化冰为刃,直冲云霄,穿云而出,斜穿“回回炮”三千蒙古兵的后心,冰封三千敌兵,将“回回炮”冷凝结冰。

襄阳城的军民又响起一阵欢呼声:“黄沙百战穿金甲,石郎妙计安天下!”

这次,领头呐喊的人是黄蓉!

蒙古大军无奈撤退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