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明玉功的冰气铸成一座冰棺,将两具遗体放入冰棺之中,双掌冰气拂过灵柩,将棺盖与冻土封成一体,然后跪在坟前,泣不成声地道:“岳父,岳母,等我找到芙儿,定带她来给你们磕头。”
他玄甲上的冰纹突然泛起红光,映着远处天际的神雕黑影,他握紧绿竹棒追了三里地,却只捡到郭芙掉落的半只绣鞋,鞋面上的并蒂莲已被血浸透。
终南山的积雪没到膝盖时,郭芙正被杨过的衣袖卷向神雕。她怀里的石念襄突然抓住杨过的断袖,咿呀着指向襄阳的方向,石念宋的襁褓蹭过神雕的羽毛,沾了些金红色的绒羽。
杨过的声音像古墓里的寒冰:“别回头。”独臂抱着个襁褓,里面的女婴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他的面具裂了道缝,露出下面紧抿的嘴角,与当年襄阳城头的模样重合。
神雕的巨翅掠过秦岭的峰峦,带起的雪雾中,郭芙瞥见他白衣上的泪痕——那不是雪水,是真的泪。
古墓的断门石落下时,郭芙才看清杨过怀里的女婴。小家伙的眉眼像极了小龙女,却有着杨过般倔强的下颌,襁褓上绣着朵玉兰花,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男子的手笔。
杨过领着郭芙母子三人,来到小龙女的石棺前,断袖拂过石棺,棺盖上映出小龙女最后的笑容。
他难过地道:“龙儿难产时,让我给孩子取名‘梦’。她说,要让孩子记得,娘在梦里陪着她。”
郭芙的柳叶刀突然落地,刀鞘撞在石壁上,惊起一片尘埃。她望着石棺里安详的小龙女,又看看杨过面具后的眼睛,突然将石念襄和石念宋搂得更紧,铿锵地道:“过儿,我不走了。”鹅黄战袍的下摆扫过满地的剑穗,又说道:“到处都是蒙古兵,咱们一起守着孩子们吧。”
杨过点了点头,激动泪下。断门石后的十年,是终南山上最寂静的十年。杨过取过小龙女的玉女剑,熔铸成两把短剑,一把刻着“念襄”,一把刻着“杨梦”,放在石案上的《九阴真经》旁。
郭芙的柳叶刀换成了古墓的玉蜂针,每日教孩子们辨识毒草,而杨过则用断袖指点石念襄练“重剑无锋”,女婴杨梦总缠着石念宋抢玉蜂浆,几个孩子的笑声在空荡的墓室里回荡,竟冲淡了几分死寂。
第八年的惊蛰,石念襄的“百胜刀法”首次劈开杨过的断袖。这九岁的男孩额角还沾着玉蜂针的毒液,却梗着脖子道:“爹说,刀要比冰还冷。”
杨过突然摘下面具,露出左脸狰狞的疤痕,独臂按住他的肩,教诲道:“刀要冷,心要热。”他指着石棺道:“就像你龙姑姑,身子再寒,也暖着我一辈子。”
杨梦的“玉女心经”在第十年有了小成。她穿着小龙女留下的白衣,在墓室的水潭边练剑,倒影与石棺里的女子渐渐重合。郭芙的“九阴白骨爪”突然扣向她的手腕,指尖在石壁上留下五道血痕,柔情地道:“练这功要守住心神,你娘就是……”话未说完便红了眼眶,转身将石念宋的“移魂大法”引向正确的经脉。
第十年的重阳,杨过将两把短剑放在石案中央。石念襄已长成挺拔的少年,玄铁短剑在他手中虎虎生风;杨梦的白衣胜雪,剑尖的玉蜂针总趁石念襄不备时偷袭。
杨过的断袖同时按住两人的肩,面具后的目光扫过石棺,沉声道:“今日结亲,往后生儿育女,头胎姓杨。”他突然笑了,那是郭芙十年来头次见他笑,又含笑地道:“龙儿定在天上看着呢。”
婚礼的喜烛是用玉蜂蜡做的,在石棺前燃成两朵火苗。杨过看着石念襄为杨梦戴上小龙女的玉簪,突然对郭芙道:“芙妹,替我盖棺。”
他躺进小龙女的石棺,独臂紧紧搂着妻子的遗体,又朗声道:“告诉念宋,兴庆府的方向,有他爹在等。”喜烛的光晕里,他的嘴角还带着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郭芙的“九阴白骨爪”击碎石壁上的机关。断门石升起的刹那,她望着石念襄夫妇紧握的手,叮嘱道:“照顾好你杨大侠和龙女侠的坟。”
石念宋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袖,这十岁的男孩已能熟练运用“摧心掌”,却在此时红了眼眶,哽咽地道:“娘,爹真的在兴庆府吗?”
终南山的雪又开始下,郭芙母子的身影出现在潼关古道。她的鹅黄战袍早已换成粗布麻衣,却掩不住十年不见日光的苍白肌肤——那是种近乎透明的白,阳光照在上面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石念宋跟在身后,“美女拳法”的招式化作赶路的步法,腰间的短剑总在遇到可疑人影时弹出半寸。
母子俩走了没多久,便遇到黑风教的余孽。三名教徒的“阴风鞭”卷着毒砂袭来时,郭芙的“摧心掌”已印在为首者的丹田。她的指尖未沾半分血,对方却突然呕出心肝,落在积雪里冒白烟。
石念宋的“双剑合璧”(左手短剑,右手匕首)挑飞另两人的琵琶骨,少年的声音带着古墓的寒气,森然地道:“我娘说,邪派的血脏了路。”
过渭水时,母子俩遇到吐蕃密宗的“大手印”高手。
那喇嘛的铜铃刚摇响“摄魂大法”,就被郭芙的“移魂大法”反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掌力拍碎头颅。
她望着沉入河底的尸体,对石念宋道:“你爹的‘帝天狂雷’,比这厉害百倍。”河风掀起她的麻衣,露出腕间褪色的银铃——那是当年与石飞扬约定的信号。
兴庆府的城门出现在地平线上,三十余名江南邪派高手突然从沙丘后涌出。血刀门的“血刀大法”、青城派的“摧心掌”、五毒教的“化骨粉”织成张死亡之网。
为首的竟是当年襄阳城的叛徒彭长老,他狂嚣道:“郭芙,小贱人,快交出《九阴真经》!”这老贼的“打狗棒法”已走火入魔,棒影里混着蒙古兵的“破山斧”招式。
郭芙施展“九阴白骨爪”,凌空之际,却突然化作“玉心剑法”,指尖的五道气劲在阳光下凝成银线。她踩着石念宋的肩头跃起,爪风撕开彭长老的咽喉,同时对儿子喊道:“儿子,声东击西!”
石念宋的短剑突然掷向沙丘,吸引众人目光的刹那,母子俩的“双剑合璧”已在敌阵中撕开缺口,血雾里飘出淡淡的玉兰花香气——那是杨梦偷偷塞给石念宋的香囊。
新大唐帝国的宫门前,石飞扬的玄甲已换成龙袍。他正望着贺兰山脉的沙盘,绿竹棒斜靠在案边,棒梢的铜环突然轻响。抬头时,他看见两个苍白的身影站在阶下,那女子的“九阴白骨爪”收势时的弧度,与记忆里郭芙的柳叶刀重合;少年的“百胜刀法”起势,分明是自己亲传的路数。
“芙儿?”石飞扬惊叫一声,激动泪流,冰气不受控制地涌出,将阶前的地砖冻成冰镜。镜中映出郭芙鬓边的白发,映出石念宋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眉眼。
郭芙的声音带着哭腔:“飞扬,我把孩子带回来了。”
石念宋的短剑掉在地上,他望着龙椅上的父亲,又看看母亲苍白的脸,突然扑过去抱住石飞扬的腿,哽咽地道:“爹!娘说你会等我们!”
宫门外的风卷着沙砾进来,吹动石飞扬龙袍上的金线,那些金线绣成的山河社稷图,此刻正映着一家人团聚的身影。郭芙的指尖抚过石飞扬玄甲上的旧伤,冰纹在她触碰时泛起红光。
她想起古墓里的十年,想起杨过最后温柔的笑容,便含笑地将大儿子与杨过之女杨梦结为夫妇之事告知石飞扬,又笑道:“过儿说,头胎姓杨,二胎就得姓石。”
石飞扬的冰气突然将她揽入怀中,玄甲的寒凉里,她听见他的心跳比十年前更有力。他深情地道:“都听你的,连三胎四胎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终南山的古墓里,石念襄正为杨梦描眉。两人的长剑并放在石棺上,烛火在“杨”字和“石”字上跳跃。
兴庆府的紫宸殿内,贺兰山脉的沙盘正泛着冰光。
石飞扬的龙袍下摆扫过案前的兵书,玄甲未卸,冰纹上还凝着昨夜勘察地形时沾的霜花。他的指尖点在沙盘的“萧关”位置,那里插着面小小的蒙古狼旗。
秦沐的破山斧在青砖上划出三道血线,斧刃映着帐外的晨曦,他献计道:“三十万蒙古铁骑分三路而来,左路阿术攻萧关,中路伯颜直扑兴庆,右路张弘范抄咱们的后路,这是‘关门打狗’的架势。末将愿带五千玄甲军守萧关!”
郭芙的柳叶刀压在沙盘的“贺兰山阙”,刀光将蒙古大军的布防切成两半。她的发间别着石念宋亲手雕的木簪,簪头的“唐”字被指腹摩挲得发亮,也献计道:“用‘釜底抽薪’。”鹅黄战袍的袖口扫过石飞扬的玄甲,冰纹顿时泛起红光,又建议道:“让梅花帮的姐妹扮成蒙古牧民,往他们的水源投‘化水散’。”
石飞扬的掌刀在沙盘上劈出“暗度陈仓”的路线,冰气将沙砾凝成冰晶,解释道:“孙子曰‘兵者,诡道也’。”他的目光扫过阶下的众将,绿竹棒突然指向曲勘,又沉声道:“日月神教带丐帮弟子去袭扰张弘范的粮道,用‘走为上’拖垮他们。”
曲勘的黑血神针在指间转得飞快,道袍的下摆沾着昨夜的露水,铿锵地道:“教主放心,属下的‘邪月教’兄弟已混进蒙古粮队。”
他突然阴恻恻地笑,针尖挑着颗化尸丹,豪气地道:“保证让张弘范的粮草,连骨头渣都剩不下。”
梅栖乐的铁尺轻叩沙盘的“灵州”,那里的盐池标记突然亮起——那是梅花帮布下的“盐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