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率泰自揣身份尊贵,不想被御医和普通医士诊治,于是问道:“吴院使在吗?”

“院使大人在里面。”

一间小小的屋子,堆满了各朝代的名家医书,还点着名贵熏香,挂着罗盘、鹿角、虎鞭。

名医范儿拉满了

“吴院使,叨扰叨扰。”

“尚书大人,您哪儿不适?”

“盗汗的厉害。”

“坐,手腕给我。”

吴庸的态度不卑不亢。

没必要卑,刑部尚书而已。也没必要亢,刑部尚书而已。

他闭着眼睛感受脉搏,马上就意识到这小子最近大约是做了亏心事,惊吓过度了。

李率泰也是心思深沉之辈,他本不想来看病,但又怕太后事后追溯。

“李尚书,从哪儿来?”

“我从宫外来。”

吴庸立马捕捉了脉象的瞬间波动,暗自骂道:对大夫不诚实,你健康没了。

半晌,他睁开了眼睛。

李率泰连忙问道:

“怎么样?”

“肾虚,心火大。我给你开个方子。”

吴庸提笔刷刷刷,笔走龙蛇,然后端茶送客。

……

虽然太医院隔壁就是御药房,各种药材应有尽有,但他没有一丝要给尚书大人抓点公帑药的打算。

下值的时候

普通医士抓点黄连、当归,带回家。御医可以抓点牛鞭、蛇胆,带回家。院使院判一般会抓点虎骨、犀牛角之类的昂贵药材。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御厨偷海参,二厨偷肘子,杂役偷剩菜,都是一个道理。

谁也不会较真太医院每月固定消耗黄连2000斤,到底是哪个特别能吃苦的人吃了??

别问,问多了大家都尴尬。

体面

……

出宫之后

李率泰展开方子,望着满纸的鬼画符,心里总是不大放心。

“找家药铺。”

“是。”

到了药铺,李率泰拿出被他撕了落款印章的药方。

“你帮我瞅瞅这张方子?”

掌柜的浏览了一遍,脸色狐疑。再看一遍,脸色凝重。又看一遍,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