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皇上,礼郡王满达海于半个时辰前猝死。”
顺治又是一惊。
“朕记得满达海才31岁~”
无人敢搭话。
满达海突然病故是一件大事,虽然他是因病被削爵,可死后哀荣一样也不能少。
葬礼是给死人办的,却是办给活人看的。
次日清晨。
慈宁宫,母子俩共进早膳。
孝庄屏退左右。
“福临,满达海~他真的是病亡吗?”
“额娘,您这是什么意思?他确系病亡,他的死和朕无关。”
孝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福临,朝局要稳,就不能出现一家独大。无论是满官还是汉官,一旦哪一方尾大不掉,都会钳制皇权。”
“儿子铭记在心。”
顺治很平静的喝着银耳莲子羹。
孰料,这一幕落在孝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知子莫如母,孝庄太清楚这个儿子了,聪慧、心思重、提防心重、自尊心强、急于求成、功业心炙热,还好色。
……
孝庄又问道:“袭爵之事?”
“朕想听听额娘的意思?”
“满达海长子常阿岱,敦厚老实,可袭亲王爵。”
“恢复亲王爵?”
“是,借此机会,你和旗主王爷们稍微缓和一下关系。斗而不破,才是政治。”
“额娘教训的是。”
顺治头也不抬的喝着银耳莲子羹,似乎这是人间极品美味。
孝庄心里火气升腾。
“福临,你若有异议你可以讲!何必这般怄气?”
“额娘错怪儿子了。”
顺治抬头,一脸的错愕、无辜、不解。
孝庄胸闷的难受,她缓缓说道:
“每逢大事有静气,前线偶有小挫,算得什么?最差的结局,咱们娘儿俩卷了人口金银回辽东,堵住山海关,伺机二次入关。”
“额娘,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明人哪怕亡国也要内斗,他们宁可双输,宁可把天下拱手让给我大清。这个现象很有意思,值得你认真研究。”
顺治放下碗,笑容渗人。
“朕问的是,让朕放弃社稷,抛弃正统,窜回辽东做部落汗王,可能吗?”
殿内空气陷入冰点。
孝庄望着满脸戾气的儿子,端起碗埋头吃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