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此人一句又一句,说话像放炮仗似的,没个停歇,韩砺也是无奈。
他道:“正要找你来问,只有事耽搁,才晚了——滑州堤溃,我预备领了都水监差事,前去帮岑德彰岑通判引水修堤,你是留在京都府衙,还是回来读书,或是与我同去?”
又道:“秦解对你很满意,你若肯留,他……”
对面人听得这话,不待韩砺说完,已然勃然大怒,打断道:“你还叫我选???你还敢叫我选??你不在,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此人自然就是那太学四子之一的孔复扬了。
韩砺休假,他却一直留在京都府衙,不知哪里得了消息,竟是赶来堵截。
“滑州条件甚是艰苦……”韩砺把情况简单说了几句。
孔复扬皱眉道:“天下只你一人有心干事,为民为朝?只你能吃苦,我却不能?难道我的血就是冷的?”
又冷哼一声,道:“当日你半夜邀了我走,眼下想再把我甩脱,哪有那样轻巧好事!”
“我只问你,但凡做事,总要使人吧?既要使人,你原是想要用谁?”
韩砺道:“我已是让人从都水监发调令过来,明日就会有消息,本想着回来再来问,你若肯去,接了这调令,自是能省我太多力气,上上下下事项,俱能扔给你去做盘整。”
“孔复扬。”他叫了一声,稍停片刻,方才认真道,“谢了!”
孔复扬方才骂骂咧咧,此时被这样道谢,又听得如此一番解释,却是莫名腼腆起来,哼道:“早些说,不就得了!我不是要你的谢,只你肯谢我,说明我做得不赖嘛!”
又道:“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我行李已是收拾好的,叫一声就能出发。”
他说走就走,但才走出去几步,却又突然回头,隔着敞开屋门远远问道:“正言——除却我,你还调了学中谁人一道去滑州?”
韩砺挑了挑眉,道:“水事不同别事,没有旁人。”
孔复扬干巴巴“哦”了一声,复又回头,越走越快,走着走着,竟是同手同脚起来,一边走,好容易见得终于离远了,嘴里总算敢出声,“嘿嘿”“嘿嘿”个不停。
酸枣巷中,宋妙锁了门,点数了一回近来攒下的银钱。
虽然好些天没有出摊,但是接了几次宴席,还有韩砺在这里挂的钱一日多过一日,又管了太学夫子们几天的饭菜,尤其陈夫子慷慨得很,叫她得利甚多。
今日问了韩砺,对方叫她只管收,不用理会,宋妙也就当真收了。
这一向做买卖的利润,再加上那韩砺提前给的外出办差酬劳——这一笔非常多,加在一起,已经足够两个月欠债还有剩。
她数清楚数,分别装好了,才把程二娘叫来,指着摆在桌上钱袋子,一个一个解释用途。
“我这一回不知道要外出多长时间,先给二娘子把两个月的工钱结了,家中若有杂事,这里有些备用银钱,便尽数托付给你了——我已是找了不少人帮忙看着,有什么麻烦,二娘子同小莲自己安全最要紧,其余都不打紧,实在解决不了,只找孙里正、左近巡捕就是。”
“眼下离原本约定每月清账的日子还有些天,钱在这里,劳烦二娘子到了日子再帮忙还,日后也是,最好不要早还——不然成了习惯,只会一月比一月早,哪一日没攒够就麻烦了,反而引得人抱怨……”
一时把家中事情安排好,她早早睡去,次日起来,先去采买东西。
估摸着这两日就要出发,宋妙明天就不打算再接订餐了,只怕要是说走就走,误了一众人等吃饭。
因好几位夫子先前都提过想吃肥肥的肉,这临行前的最后一顿,她想如了众人的愿——一气买了好些对猪蹄,又有一包白芸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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