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并不想和舒蒙说的, 到了某个年龄段, 这些看似往事的东西就没有那么重要, 他也不喜欢把自己的脆弱暴露给喜欢的人看。

但想到舒蒙是不是对自己也有那么点意思,他又有点心动。

林濮坐到了杨黎黎的身边。

他给杨黎黎掖了掖被子角, 想到他们一起被关在房中的四个月。每天有人从只有一个缝隙的窗里投给他们馒头和水, 他那时候,一个一米八的个子一度暴瘦到只有一百斤, 浑身上下估摸只有骨头的重量。杨黎黎就更惨了, 发育期的女孩吃不饱,现在个子又矮人又瘦, 体质更不用提,三天两头生病是常事。

林濮叹了口气。

他坐在床边坐了一会,看着杨黎黎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 身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林濮回头,看见舒蒙坐了起来。

“……几点了。”舒蒙声音模糊道。

“不知道。”林濮又转了回去,看着杨黎黎,“你再睡会吧。

舒蒙没答话,从另一侧绕了过来,站到了他旁边打了个哈欠。

两人一起沉默……

只有心电图跳动时候的“滴滴”声。

过了半晌,舒蒙打破了沉默:“……昨晚你说的那个事。”

“嗯。”林濮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不咸不淡道,“我说了就忘了吧,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也不用同情我。”

“不……我只是想问。”舒蒙说,“你没想过,以现在的实力身份和地位,再去反击吗?”

林濮抬头把杨黎黎睡觉时候翻乱的头发拨开,沉声道:“……我每天都想。”

“当年带头烧死我养父的村支书和拘捕我们的警察,村支书掉去了别的城市,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查了很多年也查不到。那个警察他……死了。”林濮轻声说,“据说患了肺癌晚期,已经死了四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