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籁和夏半对视一眼。
老板听到这没心没肺的话不会想打人嘛。
“燃”面向街市的门面不大, 进门后空间不小, 一进门即是一尊微笑佛像。占地两层, 有点像西餐厅的格局,二层楼灯全暗着, 一层零零星星散坐几桌客人。
女服务生迎面上来,同雷莛雨打个招呼,雷莛雨叫她Linda,轻声问她:“你们老板心情不好又赶人啊。”
Linda无奈一笑, 引她们在角落沙发坐下。
“Linda Linda,来个喷壶装点柠檬水给我们喷喷衣服,身上全是火锅味, 难闻死了。”
Linda笑着应了。
她刚离开,雷莛雨就神神秘秘地告诉她们,“一般是这样,你一来先听音乐,如果是爵士或者轻音乐,说明老板希望客人多点。如果在放歌剧或是命运,说明老板有事烦心,没心情招呼客人。”
夏半不是一次来,想一想说:“还真是。没想到老板那么任性。”
“艺术家嘛,多少有点脾气。家底子可以,有任性的本钱。不像我们做小生意的,客人就是上帝,哪怕恨不得让他上吊也得面上带笑。”雷莛雨说话时表情丰富,绘声绘色,很有感染力。
“去死吧说成请您先去死一死是吧。”夏半嘲她。
“对对对,就是这样,小半你懂的。”火锅店里愁苦愤慨的模样全然不见,雷莛雨嘻嘻哈哈说笑,招呼胡籁看酒单,“喝啥喝啥,我请。”
胡籁懒得点,又喜雷莛雨嬉笑怒骂随意是个性情中人。“你做主就好,我都可以。”
没多一会儿Linda拿来喷壶和小食,三人先将衣服处理了再坐定喝酒。许是过了刚才吐槽的时机,三人只聊些日常琐事。
胡籁头一回跟第一次见面的人一起喝酒,细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雷莛雨与夏半没有私下聊天,话题多集中在周怀宜和店老板身上。
店老板是个相当有魅力的摄影师,表面和煦温柔,内里满是被世界召唤的野性,专拍佛像与文物,大环境歧视女性,她早年投稿给自己取名叫谢然,乍一看是个男性名字,才能得到相对公平的对待。
“前两年我在西藏修行的时候遇到她,单薄的身体,顽强的意志,沉重的器材,还有要命的高反。捡到她的时候,嘴唇发紫,手指头都是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