怼怼明明刚才还在他前面,就这么短的功夫,他去哪里了?
薛又白开始变得慌乱,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快步地往前走,想要快一些到前面去看看,怼怼是不是在那边。
他几乎一路小跑,跑到了一个路的尽头分叉口,正在犹豫往哪个方向去找怼怼时,忽然,他的背后被人猛地用力一推,他一个踉跄,没有站稳,身体就朝着旁边的墙扑了过去。
在他马上要扑到那堵墙上时,他的后颈衣领忽然被人一拎,翻了个身,砰的一声,后背撞在了墙上。
下一秒,他就感觉到有人压住了他脖颈,并且有一把冰凉锋利的裁纸刀,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薛又白:“!!!”
薛又白看着和他面对面,面无表情的怼怼,满脑子都是懵的。
“怼怼……”薛又白吓了一跳,声音在发抖。
谢对听到这两个字,谢对瞳孔一缩,眉头紧皱,神情却更加地困惑了,没有温度的眼神里,也渐渐染上了一抹怀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听到眼前的这个人喊“怼怼”两个字,他脑海里一向安静的情绪,竟然排山倒海、汹涌而至。
他压着薛又白的手肘,不自觉地比刚才更用力了一些。
“嗯……”薛又白被压疼了,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怼怼手里握着裁纸刀,正抵着薛又白的脖颈,气势凶狠。
薛又白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看到自己眼前那张过于白皙的脸庞,很快就从上面看到了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怼怼的轮廓。
现在的怼怼,已经不是一只软软糯糯,随便被人欺负的小白面团子了,他不仅是个小酷哥,还变成了一个小野哥!
曾经的小白面团子,竟然用裁纸刀抵着别人的脖颈!
不过,虽然薛又白觉得震惊,但是很快,他转念一想,就觉得这十分合情合理,的确是怼怼会做出的事情。
在他的记忆力,他和怼怼参加夏令营那次。怼怼学校里的同学都害怕怼怼,不敢接近怼怼。他们都说怼怼打架非常彪悍,一打多还能赢。
怼怼的骨子里,就是有这样的狠劲。
薛又白对这样的怼怼很满意,至少怼怼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被人孤立,受人欺负了。
把薛又白压在墙上的怼怼,情绪却不如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表现出的那样。
他在震惊,也在诧异。
这个被他压在墙上、用脖颈上抵着裁纸刀的同龄人,只是在最初的时候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并且叫了他一声“怼怼”外,后来这个同龄人就这么和他面对面,直勾勾地、毫不掩饰地打量他,眼神里甚至还带着喜悦。
谢对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
就在这时,有几个小混混路过这里,他们手里都拎着棍子,像是准备去打架。他们一路走过来,脚下生风,气派非常地嚣张,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我要挑衅”的大字。
然而,他们几个小混混,在看到谢对时,又看到谢对手里的那把裁纸刀时,瞬间都吓得魂飞魄散,领头的那几个,立即你一句我一句地求饶。
“我们只是路过,我们真的只是路过!”
“我们已经被你打怕了,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骂你是傻子了!您大人有大量,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虽然薛又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已经听明白了。看来,这几个小混混,以前没少做亏心事,被怼怼收拾的不轻啊!
其中有一个混混,见谢对一直不说话也不发表态度,心里顿时就慌了,哭着说:“我们真的没想干什么!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您打架那么厉害,还能考全省第一,我们哪里惹得起啊!”
“噗嗤!”一直在光明正大偷听的薛又白,忍不住笑了。他看向怼怼的眼眸里,不知觉地带着笑意,“怼怼,你一直都很厉害,你小时候打架就厉害!小时候也能一对多,打得他们嗷嗷直叫!”
谢对看向薛又白的眼神,更加地迷茫了,似乎不明白薛又白在说什么。
不过,大概是因为薛又白刚才的态度,也大概是因为薛又白刚刚的笑容,谢对缓缓地收回了自己握着裁纸刀的那只手,另外一只手从压在薛又白身上的位置上挪开了。
他放开了薛又白。
薛又白恢复了自由,立即从墙上离开,站直了身体,眼巴巴地看向薛又白。
怼怼也在看薛又白。
他只是站在那里,一直盯着薛又白,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过了大约十几秒,怼怼像是忽然回过神似的,把手里的那把裁纸刀一收,抬起了脚,迈开了步子,直接从薛又白的身边走了过去。
他路过那几个哭唧唧的小混混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们,仿佛那个几个小混混刚才发自内心地向怼怼忏悔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看到怼怼离开走了,薛又白急忙跟了上去,主动和怼怼开始搭讪。
薛又白问怼怼:“怼怼,你家住在哪里啊?离这里远不远?”
怼怼一直走到前面,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薛又白的问题。
薛又白快走了几步,快步走到了怼怼的身边,和他肩膀齐平,一起向前走。
走着走着,薛又白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向怼怼自我介绍。
只有他记得怼怼,怼怼并不记得他,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于是,薛又白在怼怼身边,开口介绍自己,说:“怼怼,我叫薛又白,我家住在合金金属厂的职工大院。那个大院的西北角,有一个大杨树,后面就是你家,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