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质问、在嘶吼，问自己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动手？

直到那时，他才恍然想起，当初接近沈娆是为了什么，他抬眸看了眼佟佳那张精心粉饰过的脸蛋上藏不住的疲惫与恨意，随即将目光转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上，上面赫然是沈娆同肇临夫妇视频通话的画面。

沈云柔闲适轻笑着的表情与肇临抚着她未显怀的小腹时那溢于言表的喜悦，像是一面诡异的镜子，投射出过往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已淡忘的情形。

但这一切都与他的小姑娘无关，不是吗？玄烨这样想着，却听见自己极为平静地开口道：“这会儿就算事发又有什么意思？等到婚礼上再揭晓才更有趣不是吗？虽然他不待见我，但我这个做儿子的可是时刻惦念着父亲呢，就是不知道我精心准备的“新婚礼物”能不能让这对新人满意。”

佟夫人闻言也是一愣，随即绽出一个极为开怀的笑容来，保养得宜的素手轻柔地拂过他仍在流血的眼角，眼帘低垂，说道：“好孩子……”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佟佳心里难得感到一丝愧悔，只是玄烨像是没看见似的，极为自然地侧头躲开了她的指尖，他在她歇斯底里地揪着他的前襟咒骂时没有躲，在她的巴掌落到脸上，尖锐的红宝石戒指划破眼角时也没有躲，唯独在她想要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安慰自己的孩子时躲开了。

佟佳也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巧合，因为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手机屏幕上，并没有分给她半分。

直到屏幕中的沈娆笑容勉强的挂断了视频，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来，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过于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沈娆，想要通过她每一个表情，看穿她的心，竟然紧张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连看都没看佟佳一眼，大步离开，他现在只想再抓着沈娆好好“审问”一遍，为什么在开口说恭喜的时候声音那样生涩、为什么笑容之下总带着隐晦的不悦……

沈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以为他是喝醉了酒，反应都跟着慢了半拍，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她没再说什么，轻轻贴上了他的唇。

少女温凉湿润的唇瓣，像是一片羽毛般轻盈，玄烨骤然发力，把她紧紧扣进怀里，舌尖毫不客气地在她唇上逡巡，伺机而入，迫不及待地想要品尝、占有更多。

沈娆的睡衣很单薄，即使外面披了件衬衫，抵挡不了什么，不消半刻，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便带着略高于常人的体温，贴在了她莹润细腻的肌肤上。

沈娆并没有太多初次的生涩，反而有种食髓知味般的蠢蠢欲动，不知那滋味是不是真像她梦里经过的那样好。

她这样甜蜜温顺的配合，像一泓清泉，轻易浇熄了玄烨心中涌动着不安与躁郁，只余下情热的渴望，可随着余光瞥见沈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似有一桶凉水兜头而下，让他瞬间清醒了起来。

他原本吻得很凶，这会儿骤然停下，还引得沈娆不满地轻声嘤咛了一下，玄烨嘴角勾了勾，顺从心底渴望，重新在她唇瓣上落下一吻，只全然不复方才的热烈，满是疼惜与怜爱，随即双臂用力，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直到将人安然放到床上，他只低声说了句：“睡吧……”便径直站直了身子，只是声音在酒精和情—欲的催动下，显得尤为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