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钱我没动过,我除了住在这里以外,不靠你们养活,”沈嘉则顿了顿,道,“还是沈太太以为,我还需要付你一笔钱作为你生我的劳务费?”
沈父气愤地说:“你妈毕竟生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生我真是天大的功劳啊。”沈嘉则翻了个白眼,面露不屑。
某一瞬间,沈嘉则恶毒地希望沈家的所有人,经历他所经历过的一切,他希望他们生来孤苦,希望他们成长在破碎的家庭,希望他们领受亲人的白眼,希望他们能体会他体会过的一切。
“你果然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就不该把你领回来,玉树他从来没说过你的坏话,而且他都……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沈嘉则愣了片刻,随后笑着说:“对,我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所以沈太太你应该反思反思自己的基因,毕竟我生理上的母亲是你。沈太太,你以为你的沈玉树爱着你吗?不,那个病鬼只是害怕饭票没了。”
在沈嘉则被带上救护车之前,郁棠叫住了他。
“你和传闻并不相同,我只想问一个问题,沈玉树,他是你杀的吗?”
“是……或者不是重要么?”
不等郁棠说话,沈嘉则的脸上露出微笑,他转身踏进救护车。
当然重要,至少郁棠想知道,她因着沈嘉则在酒吧的仗义举动,而断定沈嘉则和传闻并不相符,是否过于武断?
郁棠原本想等沈嘉则去完医院后,再询问他那些疑惑,谁知道和前世一样,在被押送往医院的路上,沈嘉则逃跑了。
她分明叮嘱过押送的警员,只差明说他必定会逃跑了,可谁知道还是让沈嘉则逃跑了。
郁棠不禁叹气,事情似乎陷入了更僵的局面。
这更坚定了所有人的猜测,面对这样的事情,大家只会用一个词语解释,那就是:畏罪潜逃。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笃定一个事实,那就是沈嘉则的的确确杀了人,连他自己也亲口承认。
郁棠很快拿到了沈嘉则的资料,和她听到的故事相同,沈嘉则是个小混混,抽烟喝酒烫头,不过沈嘉则的爱好仅限于此。
看着手里的档案,郁棠不禁发呆,她有时会想,人这种复杂生物的特性,果真都能毫无遗漏地浓缩在这薄薄的档案袋里吗?
在郁棠眼里,他是在酒吧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皮衣男生;在沈父沈母眼里,他是屡教不改桀骜不驯的儿子;在邻居老太太眼里,他是身世悲惨叛逆残忍的少年。
那么,在宋拂衣的眼里,沈嘉则是怎么样的人呢?
郁棠拨通了宋拂衣的电话,等待电话接通的同时,在凶案现场,警方发现了沈嘉则的日记本。
她实在没想到,像沈嘉则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记日记的习惯。
经过沈父沈母确认,这的确是沈嘉则的笔迹,不过郁棠还是打算稍后拿到沈嘉则的其他笔迹,再次核对笔迹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