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睡在内室软榻上的柳浩轩听得不耐烦,大喝一声“别敲了”。
朱氏拿着犍槌的手悬在半空,继而轻轻落下,很认命地不敲了,这辈子,她也就在柳浩轩面前唯唯诺诺、卑躬屈膝,这也是她的命。
恢复了女儿装的刘凡看了朱氏一眼:“母亲宽心,好歹咱们性命无忧。”
她又何尝没有遗憾呢,她从出生起便隐瞒身份躲在边境,明明贵为郡主,却只能终日以男装裹身,等到终于能恢复身份,却是父败,国亡。
刘凡也起身倚门而立,久久看着那坐在高高步辇里的女子,之后无奈一笑,她又何尝不羡慕她呢。
人与人的命运,当真是有那么大的不同,有些人轻易就能拥有全部,有些人努力一辈子却一切成空。
可羡慕又能怎样呢?不过也是空留余恨!
陆家夫人李氏得知仪仗队已到城门外,一颗心激动得都快跳出来了。
缠绵病榻多年,自前些时日知晓寻得女儿,那身体转瞬就硬朗起来,不只吃得多了,还睡得好了,一天还得出府几次,望眼欲穿地盼着女儿早归。
丫鬟巧儿笑吟吟地,也替主子开心呢:“小姐当真是夫人的良药,人还没见着呢,夫人的病就好了大半,今日见着人了,夫人怕是能活成个千年龟精。”
李氏抿嘴一笑:“瞧你这张小嘴儿,还不知我那姑娘受了多少罪呢,还不知她是胖是瘦呢,还不知她怨不怨我这个母亲呢?”心里的担忧好多,想着想着,李氏的泪又滚出眼眶。
“夫人放宽心,小姐能随着老爷回府,定是一切都顺顺当当的,若是怨您,小姐又怎会回来呢。”
李氏抹着泪,一颗心又急切又担忧,“你说的倒是这个理儿。”
话刚落音,一小厮跑着进屋,上气不接下气:“夫人,来了、来了,三殿下他亲自送老爷和小姐回府,仪仗队都……”都好长好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