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啊。”

看见凌霄几个姑娘都有点跟不上趟,姚琼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停下休息片刻。

一得到指令，嘉宾们纷纷停下脚步,缓着气息。和他们一起的路人团也跟着停下,拿出相机记录周围的景色。

皑皑白雪附在雪山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金光。路上偶有动物脚印，向导推测应该是附近的野驴。植物也有,但不常见，受海拔影响，大都矮小。碧空如洗,半天看不见一只鸟儿，天空除了有同雪山一样洁白的云彩便无他物。

呼啸的风吹过众人耳畔，凛冽的声音带来干净却稀薄的空气。

越往上爬,行进越困难。节目组的摄影师们已经开始将原本的六台机器减少至三台,两人换着扛。

在队伍停下来休息的空隙，姚琼慢慢溜达到老程身边,不经意的关掉身上的收音麦,低声对他道：“注意到了吗？”

老程神色淡然，拿着小号的相机录制着风景素材，轻轻“嗯”了一声。

在和这帮路人团一块上路后,姚琼偶然发现,一个人的体力非常好。

当然,普通人身体素质不好肯定也不敢过来登山，按理说他体力好其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

但问题就出在,这个人体力好,可他装体力不好。

姚琼的眼力多毒？只用稍加试探,她就看出来那人是个练家子。

按照秦烈之前所说,他们这一行人都是行业内的大佬、高管、小老板之类的，没什么高危运动经验，来之前都是经过了特别训练，才敢来挑战爬雪山。

这么一群人中，混入了一个装菜鸟的老手，实在有些奇怪。

“秦烈说，那个人叫牛世斌，也是个游戏工作室的老板，这次来和他的目的一样，都是想和大佬拉近关系搞点投资。”

姚琼低声道：“这样的话，表现出来自己对此道十分擅长，才是正确吸引关注的方式吧？”

老程对姚琼的观察力是相当佩服的。

刚才如果不是姚琼提醒他注意，他根本不会在意那个牛什么是在装相。虽然这也和两人的工作内容有关系，但也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你说的没错，”老程回到，“目前也看不出来他的意图，不过应该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逻辑上是这样没错。他们只不过是偶遇，然后一同行进。真有什么事儿，也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但姚琼的直觉总给她一种不安的感觉。

姚琼一直都很相信她的直觉，这让她多次在战斗中活了下来。因此她不愿放松警惕，分出了很多注意力在那个人身上。

好在，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两方都相安无事。

早上，当姚琼钻出帐篷时，天光已经大亮。不过现在才早上七点，大家基本都没起床。

和路人队的向导打了个招呼，姚琼同他一起点火，然后将雪煮沸成净水。

秦烈最近睡眠质量都不怎么好，听到外面有动静时，他便收拾了一下从帐篷中出来。

“早。”姚琼扭头瞥了一眼他，问候了一声。

时隔近一年，又看到这种画面，而他们也已经不在那个海岛上。

秦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好一会儿，他才说：“早上好。”

秦烈走到姚琼旁边坐下，就着昨晚抱在怀里取暖、现在已经变凉的水，吃着冷硬的压缩饼干，没有说话。

姚琼扭头看他一眼，想了想，主动道：“昨天人太多就没说，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尽管告诉我。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大忙。”

秦烈知道她指的大概是投资的事情。

他咽下嘴里的饼干，冷峻的眉眼稍显温和：“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会说的。”

姚琼微微颔首，没再多说。

【啊啊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观众有糖磕！！！】

【她在关心他欸！她爱他！】

【两个人都是那种很冷静的性格，配一脸简直呜呜呜。】

【本游姚cp粉真情实感的为游老师担心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秦烈和姚神录完节目就没见过，但姚神这期间却一直和游老师在一起，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非得抓着镜头里的正常问候按头组cp？】

【破镜重圆、久别重逢才是最香的！游惊霄真要能和姚神有什么，认识这么多年娃都该有了吧？可惜现实不是这样呢，现实是他们上节目的时候都还是朋友而已呢。科科。】

秦烈其实并不想提游惊霄，但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那些好奇。

“阿琼，”他顿了顿，试探道，“游老师最近忙什么呢？”

姚琼被秦烈的问题激地猛咳了一声，嚼了一半的干粮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连灌了好几口水才勉强咽下去。

秦烈被她巨大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帮忙轻拍她的后背。

好一会儿，姚琼才缓过来。

秦烈看着她微红的脖颈，抿了下唇。

提到游惊霄她就这么大反应，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有很大进展吧。

“他在相关单位做研究，”姚琼干巴巴道，“就是他喜欢的那些东西。”

姚琼这几天一直在避免想起游惊霄。

但坦白说，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忽略的。现在的她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脑海里时常回放过去的记忆。

她从未发现过，原来过去与游惊霄相处的一幕幕，在她的心里是这么清晰。

她能回忆起两人很多对话，有日常、有工作，有开心、有低落。

大部分时候，他都很包容她。姚琼脾气不好，经常和人在会议上吵起来。但不管对方是军队的人还是研究室的人，游惊霄总是向着她。

他给她私人定制了独一无二的光脑系统，和穿着军装的她在舞会里跳开场舞，请她吃末世中少见且昂贵的大餐庆功，也在她低谷时鼓励陪伴。

他的存在似乎从来都不刻骨铭心，但却在不知不觉中浸入她的日常生活。

但要问姚琼，喜欢游惊霄吗？

姚琼只能回答，她不知道。

她连什么是喜欢都不了解，因为她从未喜欢过别人。

她情窦初开的少女时期在为生存与梦想奋斗，精疲力竭、绞尽脑汁。她没有时间去感受那些暧昧温存的少女情怀。

秦烈从姚琼脸上看出了罕见的迷茫情绪。

“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他说。

姚琼看向远方金色的山脊，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没事。”

于是秦烈也没再追问。

两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众人起床收拾好行囊，重新上路。

往后的一些日子里，秦烈总会想，如果他在那个清晨问出一些话，一切是否会变得不同。

可时间只会奔腾不息的往前走，而人永远不会得知，那个未被选择的岔路口的终点，拥有怎样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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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坚持一下，我们最多还有两个小时就可以到山顶了！”

路人队的向导小哥给众人加油鼓劲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经过一天的长途跋涉，朗姆峰峰顶已经近在咫尺。

这时候，温瑶脸色发白的对姚琼说道：“姚教练，我……我真的不行了。”

其实她很想爬到山顶去看看那里风景，但她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在宣告，她的体力已经到了尽头。

在和队医经过简单的诊断后，姚琼当机立断，叫了两个安全员送温瑶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