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没封号二没权势,叫朝廷鹰犬都是往好听里说的,若是直白点说,我真是连个客栈的杂役都不如。跟惠宁王作对?我凭什么呢。总不能凭一腔热血,总不能像个傻子似的跟人家讲什么是非道理吧。
皇帝曾重用我不假,可那前提是我必须得老老实实地为朝廷办事,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也不能做自己的选择。我崇尚正义与道义,但朝廷并不是正义与道义的本身。我已与之产生分歧,不相为谋,也已离家出走半年之久,努力地和过去断了联系。
这些年来,表面上朝廷是我的靠山,其实它压在我身上,更像一种制约与威胁。更别说惠宁王乃是皇帝身边的宠臣,我与他之间,我是绝对的弃子。真要惹了惠宁王,后果恐怕不是我能轻易承受的。届时就算我远走高飞,我的师父,江家,还有大将军他们也会受到牵连。
弃他们于不顾,我又算有哪门子的道义。
虞姑娘的事,最好就是不管。又或者说想管,也不能随便乱管。
总之我现在是绝对无法给她什么希望。
虞姑娘红唇翕动,似是想说什么。我等了半天,只等到一滴珠泪从她瓷白的脸上滑落,接着便听她说:“我知道,我也不是逼你,我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她说到一半又没了下文。
马车里安静得诡异,气氛压抑极了,我干咳两声:“不早了,也该出发了,我先出去,你多休息。”
撩开帘子下了车,外头不远处,沈堕和栗子竟然在一起收拾行囊,场面格外地祥和友好。我刚一走过去,栗子就把手里牵着的马给了我:“喏,一人一匹,别跟我抢啊。”
说完,他把自己的包袱往肩上一扛,扭头去牵他的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