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神情变了变,不情不愿地弯腰低头:“奴才……没这意思,江女侠您多想了。”
别看他嘴上叫着我江女侠,我心里明白,他根本就没把我当回事,在他眼里,我们都是给朝廷办事的狗,谁又比谁高贵在哪儿。说不定还觉得我狐假虎威,装模作样,正在心里痛骂我。
我走近一步,顺势拔刀,用刀尖点在他的后脑勺,抵在那脆弱的皮肉上。没用力,却犹如压下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不敢动作:“宫里怎么说也不该比外头仁慈,你在宫里跟着廖公公那么久,为何不仅没学会怎么做人,甚至连怎么做狗都记不清楚呢?我江荆禾行善半生,倒是不介意好心替廖公公,教教你规矩。”
我渐渐用上内力,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压得他脖颈发痛,压得他浑身哆嗦,压得他终于是“咚”地跪下了,连连求饶:“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江女侠您息怒!奴才懂规矩!奴才嘴贱,绝不乱说话了!”
我冷哼一声,利落收刀,拿走他的食盒,换上笑脸:“当奴才果然还是你专业。快去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转身走出这院子,我虚伪的笑意顿失。走到拐角处时,忽听夜风入耳,传来一声骂娘的脏话。我抬手朝空中丢出暗器,暗器越过高墙,正中院里那人的脚边,狠狠扎进地里。只待他再多走一步,便会把整只脚废掉。
看来有时候威胁朝廷的人,跟威胁那些坏人没什么区别。本质上来说,他们都让我讨厌。
我继续往外走,走到沈堕那马车附近,那里十分安静。今夜的守卫松懈至极,连个值守的都没有,全跑了。
站在机关木板跟前,我捣鼓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把食盒送进去。
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话,是里面的人先说:“荆禾,你轻点,我怕你把板子给拆了……”
“……”
我干咳两声:“给你送饭还毛病这么多,你知不知道这东西多难搞。”
他笑了:“怎么是你来,其他人呢?”
“忙着去享受了呗。”我直接在马车前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