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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想绑我?”

我何时绑他了,只是绑过的那块木头,恰好刻的是他。我脸颊微红,细声否认:“……我哪有想。”

丝滑的薄绢掠过我的指腹,他从我手中将翠绡拿走,喃喃着:“没有么。可是我有,怎么办?”

“你?……”

我不知他何意,想回头探究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没有给我机会,直接用翠绡绑住了我的眼睛。饶是翠绡再薄再透,也抵不过这夜如黑雾般的浓丨稠,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觉得一抹温热柔软急切地落在我唇上,嘬了一口,激起悦耳的声响。

就像在山洞的时候一样,当眼睛失去作用,其他的感官就会非常敏丨感。

敏丨感到不论是触感,温度,还是其他任何的东西,都那么清晰,清晰地在我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想象出每一寸,每一刻,正在进行的画面。

夜阒然。

呼吸分外沉重,像火舌蹿得老高,又没规矩地四处蔓延,灼得人皮肤发烫发红。

我以前真不觉得自己爱哭,直到遇到他。

生着病被他撞到脑袋疼哭过,骑着马又被他凶狠表白吓哭过,探讨兵器制造的时候被他为难到哭个不停,还有现在,欢悦与痛苦混作一团,逼得我难以自控地红了眼睛,又哭了。

或许他说的对,我真应该多喝点水。

翠绡凝泪,泪打湿了脸颊,粘着发丝特别不舒服。

偏偏一向温柔细心的他今夜另有要事忙,无暇顾及这些琐碎细节。我自己伸出手,他又会紧紧地将我抓住,与我十指紧扣,不准我有一丁点儿想要逃的心思。而我难过到难以缓解之处,又何止这些恼人的发丝。

后来我难过到哭得发懵,恍惚时好像与他说了很多话,多是些求饶的软话,没有准备自然就说了出来,一声比一声动听。

他好像听不见,又好像听见了所以才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