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突如其来几声紧促巨响,像放鞭炮似的让人猝不及防,连带着马车都跟着晃荡起来,犹如山崩地裂,震耳欲聋。刺耳杂乱的吵闹声宣告着那些奴才已经乱了阵脚,不顶大用了。
我正欲出去查看情况,却听当头一声“哐啷”,这纷华靡丽的马车竟当场横裂开来,像个破壳的鸡蛋般脆弱,四分五裂。来人这一刀劈下时用了内力,刃气震慑,车体自然向四周崩开,并未砸到车里。
马车原本像一个不可见人的盒子,装着宣明中毒虚弱的帝王,还有他不远千里也要抱在怀中守护的女人。而现在马车被毁,阳光终于能大大咧咧闯进来,把这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曝晒在光下。
有不怕死的奴才赶紧扯着布上来围住马车,挡住他们的主子,妄图维护所谓皇室的尊严,即便周围根本没有百姓,也没有谁在围观这场热闹。当然,也还有怕死的奴才,正哆哆嗦嗦跪在一旁,畏缩如虫,头都不敢抬。
我半蹲在那,维持着想往外冲的警惕姿势。可是马车被毁的瞬间,我却没有关心其他任何事情,只看到了那个身着黑衣,犹如罗刹,手持天焰刀,一脸阴鸷狠绝的男人。
幽幽小径血流成河,拉车的马儿全都被拦腰砍死,尸体如块,倒了一地。他站在尘嚣之中,四周是喧哗混乱与寂静萧然齐鸣的荒野。
我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沈堕……”
我收起短刀,想也没想就跳下马车,提着裙子,越过一切朝他飞奔而去,跑到他跟前时没心情再管裙子了,手一松,任红纱迎风而起舞,而我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了他。
他单手揽我入怀,另一只手还拿着沾满了血的天焰。
高傲不可一世的头颅微微低下,蹭了蹭我的头发:“可有受伤?”
我摇头:“没有!我很好。”
我们俩这旁若无人的拥抱,并没有多少人敢来当观众,恐怕也只有栗子和陈公子有这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