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真好,现在才是真正地开门见山了吧。懒得装了,装不下去?这话说的就好像我若不听他安排去抓虞皓商,就成了罔顾百姓生死的千古罪人一般。多大的罪啊。
沈堕挡在我身前,紧抿着嘴,眸中飞射一道凌厉的光。左手捏拳,骨头“嘎嘣”作响,右手刀身铮鸣再起,他动了杀心:“本座说过,不准你再打她主意。”
我来不及出声制止,我以为他会狂暴,一旦露出嗜血的野性,杀人不过眨眼间。可他挥刀而出,再次击退了那些反复攻上来的敌人,始终并未杀生。
他还是在克制,他不想在我面前杀人。只是这次招式比方才更加狠戾许多,挨上几下,内伤也轻不了,次数一多,时间一久,早晚还是得死,没第一时间死在他手里罢了。
护卫们不知死活地前仆后继。
而我看着那站在人群中又脱离人群外的陈公子,他是那样的义愤填膺,又是那样的冷血无情。他就像一个躲在幕后拉扯着线,把人间当做杀场的傀儡师,让我心中五味具杂。
陈公子说的那些话很对,我也很认同,但是我竟无比庆幸自己早早地离开了那个会吃掉我意志与脾气的都城。
陈公子就跟扬威夫人一样,为了国家大义,是可以任意抹灭个人生死的。如果我当初真的死于七日散,如果今天虞姑娘真的中毒身亡,他根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顶多日后想起来时,哀叹几声,就是莫大的恩赐了。
他的考虑,他的立场,从来都是没错的。我明白,倘若连这个国家不复存在,那么个人何来利益与自由可言。总有人要去付出吧,总有人要去奉献吧,总有人不能当缩头乌龟,得去风口浪尖舍生取义吧。
所以他站在高台上布局操控,指点江山。他选出了这个人,就像选出一个崭新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