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要说什么,毫不夸张的说骆谦能够倒背如流:嗐,生了六个孩子,姑娘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我是没有命享受姑娘孝顺,还好,跟前还有一个给钱花的小儿子。
这还不够,老母亲还要跑到他哥跟前说:我给小儿子一粒羊屎蛋,小儿子能还一个鸡蛋给我,不像有些儿子,你给他半条猪腿,问他要一粒羊屎蛋,都舍不得给。
不仅杜梅心里不痛快,骆谦心里也不痛快,他没结婚的时候,他娘没少拿稀罕的东西给三个嫂子坐月子,轮到谣妹坐月子,三个嫂子像盯贼一样盯住他娘,但凡他娘从家里拿东西过来,三个嫂子商量好似的把孩子往他娘那里一送,把门一锁,回娘家去了,他三个哥哥跑到老宅抱头坐在门槛上。
跟他想的不一样。杜梅把钱裹进手帕里,脸硬梆梆的,两侧的咬肌带着一股子狠劲,连眼神都异常凶,但是不是针对两个儿媳妇。
骆谦不解,很快他大嫂周秀秀帮他解答。
周秀秀瞅着被杜梅收起来的五块钱,乌云密布、暴雨即将来的脸立刻阳光普照。不过她看骆谦,眼神儿不怀好意,说:“老四,谣妹被鬼上身了,是吧?她现在走路跟赶着投胎似的,说话又利索又刻薄,肯定被鬼上身了。”
“你放屁。”杜梅眼珠子喷火。
“娘,这又不是我说的,是大伙儿说的,你跟我急啥。”周秀秀掐腰,又说,“谣妹是个不好的,那姐弟俩也有点邪乎。我可事先跟你说,娘,你少带姐弟俩,如果你不听我劝,沾染上了什么,害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嘛。”
骆谦二嫂柳庆梅不怕杜梅,就怕骆谦冷脸,打了一肚子草稿问婆婆借五块钱给儿子交学费的话咕咚被她咽回肚子里。
她暂时不敢开口,但是不妨碍她看婆婆被大嫂气的捶胸顿足,只觉得解气。
杜梅被周秀秀气的说不出话,周秀秀仿佛没有看到骆谦阴沉的脸,往骆谦家院子门口踢土疙瘩:“别让你家孩子黏我家一成二功三喜,我嫌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