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泽绫人解锁自己的手机,抛给了后排的五条悟:
“看最新的备忘录,悟。”
“嗯……?”
五条悟点开备忘录,原田悠介的名字瞬间跳了出来。
这是一份关于博多市长之子原田的详细资料,首页配图是那家伙的一张自拍照片。
画面中,他扯着一个脸颊带伤、肩头赤.裸的女孩的头发,得意洋洋地对着镜头比v。女孩已经晕厥了过去,面色青白,生死不知。
下一张照片,画面焦点是一只被海浪推到岸边的行李箱。
照片上有视频网站的水印,看样子是从游客拍摄、上传的视频中截取的,一连截拍了数张:
海滩边的少男少女好奇地围住箱子,猜测嬉笑;
大胆的孩子走上前,将箱子打开,一把掀开了行李箱盖,探头向箱子里望去;
不知看到了什么,孩子惊得跌在地上,其余人凑上前,纷纷吓得踉跄四散。
马赛克。一大团刺眼的马赛克糊在画面中央,敞开的行李箱上。
箱子里的东西不言而喻。
五条悟继续向下划动,更多不堪的图片、更多原田悠介的事迹加载出来。
他的表情逐渐冷淡下来,眼睛像凝结的冰:
“垃圾。”
五条悟精简地总结,摁熄屏幕,把手机翻扣在腿上。
“原田悠介的所有脑子都用在色.心上了。”
伏黑甚尔翘着二郎腿,懒散地说,“与其说不要低估他,倒不如说,别低估了他的市长爸爸。”
“你说的对。”
唐泽绫人手握方向盘,平静地讲道,“他的案件到处都有市长部属收拾、掩盖的痕迹,甚至于,不少案件直接安排好了替罪的人。”
“哈?”
十五岁的五条悟抓住唐泽的座椅,身子前倾,“绫人老师,就没有人……?”
“差点忘了,小鬼听这个还太早了。”
伏黑甚尔斜睨五条一眼,慢悠悠道,“快点堵上耳朵吧,怎么样?”
五条悟嗤笑,用手背支着脸,懒洋洋地回他:“我和绫人老师讲话,轮不到你这家伙来插嘴吧,嗯?”
“我跟你的老师认识的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呢,五条家的六眼。”
伏黑甚尔挖挖耳朵,漫不经心地吹掉手指上的灰尘。
“对我的学生友好点。”
唐泽绫人通过后视镜,给了后排的甚尔一道告诫的凝视,“甚尔先生。”
“噢?来自教师的警告?”
伏黑甚尔低声笑起来,反问道。
“不,是来自驾驶员的。”
唐泽绫人收回眼神,语气悠然,“小心握着方向盘的人,说不定他会突然把你抛在路边上。”
“另外,”
他扳了扳后视镜,随后换挡加速,将一辆慢吞吞的新手车甩在身后,“如果真要讨论认识时间的先后,甚尔先生输得也很彻底啊。我认识惠君的时间,要比认识甚尔先生早多了。”
“惠……伏黑老师?”
五条悟扭头望了一眼伏黑甚尔,忽然了悟了他与伏黑惠的关系。
一下子,五条噗嗤笑出声,光明正大地对着身旁的男人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伏黑甚尔也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长。
他瞥着五条悟,抱起手肘,向唐泽绫人问道:
“所以,虎杖呢?虎杖还是比惠更早认识你吧?”
一个禁忌般的名字突然被抛到了车厢中。
【虎杖悠仁】,这名字似乎自带沉默效应,只要有人提到它,现场就会出现一阵诡异的寂静,像真空罩从天而降,抽去了声音传播赖以依存的空气。
而唐泽绫人首先打破了沉默。
“没错。”
他轻声笑了笑,笑声里的情绪难以辨明,“是虎杖老师更早见到了我。”
“如果还在高专的话,他大概已经是……副校长了?夜蛾校长会很高兴,京都校的乐岩寺校长必定不会满意,说不定要拼命弹电吉他消气。”
说到这里,唐泽绫人摇摇头,“乐岩寺要组摇滚乐队,组了二十多年,还没组齐乐队成员。”
“怎么,他还没找到中意的鼓手?”
五条悟耸肩。
“找到也没用了,他将近八十岁,其他乐队成员早都死了吧。”
伏黑甚尔摊手,交替了一下双腿交叠的顺序,换了另一条腿翘起二郎腿。
“算了,不该把话题扯到乐岩寺的。是我的问题,抱歉。”
唐泽绫人打开转向灯,车子在路口转弯,“说回原田。”
他拉回话题,因为谈及的内容,声音渐渐透出冷淡:
“我非常怀疑,原田悠介被杀后能以咒灵形态保持存在,继续犯案,跟他父亲原田市长的【努力】脱不了干系。”
“诅咒师?或者是特殊咒具?”
五条悟扳着手指数了数,骨节在白皙修长的手上格外分明。
数了几项,他突然笑起来,笑容里含着冷淡的讥诮:“哈,真是锲而不舍啊。”
“也就是说,今晚要面对的不止咒灵吧?”
伏黑甚尔抻个懒腰,总结道。
“对,但不必担心。”
唐泽绫人声音平静,说出来的东西却不像语调那么友好、和缓:
“我们没有担心的必要。需要担心的人是他们自己。”
“原田市长自顾不暇?”
伏黑甚尔摩挲着下颏,眯了眯眼睛,忽然开口问道。
“嗯……否则,最近的一桩案件不会没有遮掩的迹象?”
五条悟思路很快,迅速接上。
“他马上要步前任市长小林的后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