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呀,老弟你也太客气了,狐皮适合玉虚峰苦寒的环境,雾随岛每年就冷一两个月,为兄真的不需要。”
姜珏说:“可是,我看师兄总是很想要的模样。”
“是……是吗?”楚卧云尴尬得想找地缝钻进去,虽然姜珏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经,但听着总有股讽刺的味道。楚卧云刚来的时候没什么见识,看到什么好东西眼睛就放光,本以为掩饰得很好,实际上都逃不过旁人的敏锐观察。
脱了狐裘披风,姜珏就剩下一件雪白的单衣,人很瘦,在夜色下显得愈发颀长单薄。楚卧云推辞,姜珏却固执地要给他披上,两人拉拉扯扯就像过年送礼的亲戚,楚卧云拗不过他,再拉扯下去就难看了,只好道:“那便却之不恭了。”
姜珏给他披上后,上下打量,点了点头,然后,又解下配剑递给楚卧云。
楚卧云脑子里警铃大作!怎么着?要分发遗产,交代后事了?下一步是不是要临终托孤,把他怀里那只猫也塞给我养?
“师兄,我来,主要是想把破瑕给你。”
楚卧云像官员拒绝红包贿赂:“你这是干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明白了自己才是门派的罪人。为你争位之事,是我鬼迷心窍一意孤行,还把你拉下泥沼……”姜珏温柔地看着手中之剑:“人生几见玉无暇,破瑕是盛阳师伯给我的,他希望我像这把剑一样,永远不沾染世间污秽,而现在满身罪孽的我,不配拥有这把剑了。”
楚卧云看着横在面前的破瑕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们这一辈里除楚卧云之外,盛阳子私心里也很偏爱姜珏,这种偏爱无关师徒名分,只不过是一种长辈对小孩子的喜欢。可惜姜珏并非盛阳子的亲传弟子,他的师尊是另一位不知名的长老,那名长老醉心炼丹,常年闭关,闭着闭着把自己关死了。姜珏年幼,岁数上与楚卧云差不多,从小就浑然天成出一股如无暇美玉般与世无争、恬淡安然的气质,破霭和破瑕铸成后,盛阳子觉得此子品性上佳,便将破暇剑传给了他,而非亲传的另外两个徒弟。他希望姜珏能与云儿相互提携,时常让他们在一起相处。可是姜珏为人落落寡合,楚卧云也不是性格外向的主,俩半大少年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没有进展。盛阳子仙去后,除了作为同门的日常交往外,二者更没有什么牵扯。楚卧云,不论是穿书前的原主,还是穿书后的冒牌货,都将姜珏当成个普通同事对待。或许正是姜珏将心思藏得太好,才能不被岳夷君防备上,策划了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