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幕笠边沿的竹节烧得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声。
“你恨吾,吾便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崖兀被灭顶的恐惧淹没,第一次这般手足冰冷,绝望道,“只要你出来,吾再也不见你。”
“你错了,”火光熊熊,姜珏的声线微渺,“我从来没有恨过你。那一夜,我也很欢愉……”
脆弱的封印霎时爆开,流火如倾盆大雨,又像末世烟花,火光连闪,环形冲击波由内而外推向百里之外,崖兀如一块顽石坠入深海,神奇的是,没有一丛火焰落到他身上。
眼前的那一幕足以将这个男人捣毁,他合上双眼,意志随着身体消沉,再掀不起风浪。
姜珏终于还是死在了鼎火中,正如楚卧云的梦境中那样,正如崖兀无数个噩梦中那样。
只是眼下,三方势力偃旗息鼓,只有零散的人修和魔族,凭这帮乌合之众,又如何掌控得了局面?
鸟类嘶鸣冲天,漫天流火将它们烧成焦炭。水中游鱼巨鲸,浮在海面,已成熟肉。陆地到处都是烧焦的尸骨,人间成了炼狱火烤。
天降流火,伴着滚石轰轰而降,大地创伤,黑色裂缝蜿蜒。
而万里之遥的魔界……
时光宛若凝固,四季已经失去了意义。
天幕被撕开一个口子,九天之上,玄冰寒气倒灌而下,古树森林,绝境沙漠皆为冰原覆盖,六月飞雪。山水树木冻结,像白色的颜料泼洒在上面。
血杀海水向上倒灌,即将顶破天空,缓缓下落,结成偏偏雪花,在呜咽风声中安葬了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