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竹内春是看出来了,女老师是真的非常讨厌五条悟,但人丝毫没有被讨厌的自觉,嘻嘻哈哈的不停戳人痛处。
他一愣,五条悟不会觉得这种方式能激励对方吧?
想到他把自己按进水里的行为,越发觉得有可能,不由可怜起他手下的学生了。
“好不容易放假,不喝一杯么?”冥冥笑着举起杯子。
“喝啊,当然喝!”庵歌姬豪迈一拍桌,找到自信般居高临下地看着饮酒小白五条悟。
“他呢?是你们谁的小宠物?”
竹内春听墙角听得正欢,发现庵歌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吓得肉串都掉了。
“放过他吧冥冥学姐。”
迎上夏油杰笑眯眯的狐狸眼,冥冥同样微笑:“看在喊我学姐的份上。”
似乎见不得他吃好喝好的舒坦,五条悟强行挤进两人中间,撒娇大法得心应手,哄得竹内春不得不喂了他两串,夏油杰更直接,起手竹签差点捅进人咽喉里。
五条悟借此示弱,躺倒在竹内春怀里求安慰。
一会儿的功夫,竹内春已经在冥冥的忽悠下喝了半瓶酒。
滴酒不沾的人突然这么一下,犹如火星撞地球,晕头转向间被五条悟撞倒在榻榻米上,满脸盛笑。
沐浴后的热气已经散去,重新浮现在脸上的是从肌肤底层渗出的鲜红。
夏油杰放下杯子,冲胡闹的五条悟说:“他醉了。”
克制地不去看他们是如何亲密的姿势,在对上冥冥打趣的目光扬起唇角,笑容平静。
夏油杰站起身,从壁柜里拿出被子铺好,“带过来。”
五条悟轻轻松松地把人抱起,结果竹内春抓着他的脖子,像抓鸡鸭一样拎着,死活不撒手。
“悟。”
“他不松手我能有什么办法。”五条悟面上严肃,俨然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然而谁都知道心里正在冒泡。
胡乱地揉着掌心下的软发,声音温和得连自己都诧异。
“喂,松手了。”
竹内春啧了下,似乎在说闭嘴。
“你喝醉了。”
“我没有。”
“就是醉了。”
“滚!”
他曲脚要踹却提不起力气,被人摁在身下发出粗重的呼吸。
五条悟目中狡黠,摸出手机当着几人的面咔嚓拍了几张,然后哄着人翻出自己的手机,解锁了密码后打开摄像头。
“春春,我要拍了。”
“发朋友圈可以吗?”
“可以吗可以吗?”
竹内春被烦得不行,那声音就像苍蝇在耳边不停绕,他抬手扇开没扇走,“随便啊。”
“第二天醒来不会怪我的对吧?”
得到回应五条悟才关掉摄像头,美滋滋的在两人手机上发了一模一样的朋友圈。
在夏油杰发火前往人额头一点,瞬间竹内春软倒进床榻里,被子一盖,睡得人事不知。
庵歌姬瞳孔地震,指着衣衫凌乱的五条悟,又扭头看夏油杰,最后在冥冥的“角恋”耳语中重塑观。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真的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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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美纪脱下雪地靴,湿透的铲子立在角落。半夜到家,门前的路被大雪淹没,她向来热心,清理了自家又帮对面的独居老人处理了狼藉。
看着她冻红的脸,伏黑惠言不由衷的关心道:“又没人来,干嘛这个天气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才不是为了别人,爸爸不是说要回家吗。”
气氛有些凝重,津美纪不再提那个人,余光看见伏黑惠坐在沙发上,脸红得像基围虾,宽大的退烧贴几乎遮住半张脸。
“感冒好些了吗?”
“嗯。”
“我去煮汤,白萝卜吃吗,冬天吃这个最舒服了。”
“不用,你去休息吧。”
一如既往油盐不进,一副不肯麻烦别人的逞强样子。
津美纪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随口道:“你看朋友圈了吗?”
“什么?”
她的声音在锅碗瓢盆中显得有些模糊。
“春……照片……五条先生……”
捕捉到根本不可能组合在一起的名字,伏黑惠呼吸一滞。
他的表白是一时冲动但绝不后悔。
多年来隐秘的心事袒露,终于可以大口呼吸般,不用再遮遮掩掩。
摸着脖颈间的红色围巾,仿佛回到了那晚人声鼎沸的闹市,竹内春看着他,脸色茫然,许久红了脸,目光泛水的闪躲着,软软地喊着他。
一时间希望重燃,可这之后他们彻底断了联系。
一时冲动带给他只有凌迟般的痛苦。
伏黑惠坐在冷清的客厅,听着姐姐的叨絮声,却觉得一切都不属于自己。
发烫的身体好难受,吐不出字的嗓子好难受,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好想哭,却没有一滴泪。
泪水毫无用处,这是那个人教给他的道理。
没错他是重生的,八岁那年脑海中一道声音告诉他竹内春就是他要找的人,他一直提防着周遭,甚至在进入高专后,对二年级的狗卷前辈保持着强烈的警惕性。
可事实证明,哪怕严陈以待,仍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