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安静,这小儿的叹息声听得格外清晰。
不仅是郡王、王妃,连雍正也放了酒盅,冷然的面上带了无奈的笑意。
他看向"深沉"的小团子:"小小年岁,叹哪门子气。"
弘景瞥了他一眼,叹气:"哥哥跪,不开心。"
雍正冷嗤,被小团子的"兄弟情意"搞得不上不下,哭笑不得。
无奈地看着鬼灵精儿子,雍正终是泄了气,点了点他的小鼻子,有些吃味儿:"你还不开心,倒是念着你四哥。"
"罢了,既然你弟弟给你说求情,你便起来吧。"
弘历起身,扶起了腿麻到抽筋的芙環,憋屈地回话:"是。"
归了位子,舞姬穿着清凉的纱裙翩然起舞。
宫女们新上了玉果子和时兴的冰碗酪,爽口冰凉。
芙環却气到没有任何胃口,企图咽下这口浊气。
当真是奇耻大辱!自己堂堂妃位,竟然靠着个没长牙的小东西求情才能起身。
在众人面前,脸都丢尽了。
她暗暗地在红漆木桌下攥紧手,心中赫然有了个歹毒至极的念头。
傍晚近夜,霞光瑰丽,龙舟驶回,雍正并妃子阿哥们也回了宫。
回了景仁宫。
玉乔握了玉扇替塌上闭眼的芙環扇着风,格外拘谨小心。
自端午宴归来,娘娘的心思就格外难猜了,时不时便发好大的火气,劝也不敢,白得了一顿训斥。
殿外,流芳迎了刘本进来,轻唤:"娘娘,刘太医来了。"
芙環睁眸,闪过一丝诡谲的光,屏退了众人,悠哉悠哉地看向卑微匍匐的太医。
心里的傲气才恢复了那么点。
果然,权势醉人,谁有了权利,心里便畅快。
看向太医,就如同看向只蚂蚁。
芙環过了良久,等到刘本几乎站立到撑不住才问出口:"刘太医,若是本宫想让一个小儿消失,需要多久,能不能尽快。"
刘本咽了口口水,瑟缩地擦了擦额头的汗,推敲地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这熹妃娘娘,也不针对年贵妃下伤心的药了,这是另有安排了。
他京城内的家人都被熹妃母族控制了,若是泄露了心思或不服从,他没了利用价值,怕是都要没了性命。
芙環轻笑:"本宫的意思是,若本宫想让你借别人的手除了不该留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走的也想必也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