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嗻,奴才这就去。"
弘晖剑眉紧凝,唇微抿,作揖:"皇阿玛,不如让弘景随儿臣回太子府休息,宫内肃清,今夜怕是不能安睡。"
雍正颔首,低声道:"也好,今夜,是该好好清清了。"
宫闱高墙,竟敢还有人有心思动皇孙贵胄。
是他太过仁善了。
总以为额娘的冷待,亲弟老十四的疏离,还有子嗣福薄,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如今好不容易,长生天赐予他一个健康的嫡子,竟也差点被收回命去。
哪怕是雷霆手段,血光相溅,也在所不惜。
宜澜安排随侍的奶嬷嬷一同跟去。
出了殿外,瞧着弘景的眸子一闭一睁的,琅华接手抱起弘景:"爷,小七困了,让妾身来抱他吧。"
弘景只觉得怀抱更柔软了,他舒服地打起了小呼噜,身上还带着奶香味儿。
琅华心软成了水,这孩子,怎么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也能睡着。
永寿宫内,雍正冷眼瞧着堂下跪地的春兰:"你说,你只记得在小厨房见了脸生的小太监,说是替小柱子当差?"
春兰哭泣得花了脸:"是,小柱子没来,他拿着小柱子的腰牌,奴婢便当真了,想必是他趁着奴婢不注意,往里下了东西。"
伴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太医令冯禄匆匆赶来,放下药箱端起碎了的粥碗仔细嗅闻。
赫然是大黄独有的苦涩之味。
冯禄禀报:"皇上,微臣断定此物是大黄。此药苦寒利泻,常人服之或许只是腹泻,若幼儿误食却会损了肠胃,甚至脱水而死。"
此话一出,宜澜长长的护甲几近刺入掌心肉里。
究竟是谁?谁要害她的弘景?
雍正怒极,长舒口气,额间的青筋胀起,沉声:"继续查,尤其是小厨房周围,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可疑之物。"
果然,半晌后,搜查的太监,小厨房周边散落了一些微量的粉末,闻之苦涩,便是大黄。
下药之人就是当时与春兰搭话的小太监,毋庸置疑了。
雍正掷下茶碗,"查!加派人手,宫内各处,务必找出此人!"
殿外响起齐刷刷的脚步声。
太监来报:"年贵妃,熹妃,齐妃娘娘到——"
听闻七阿哥有事,阖宫的妃嫔们也起夜赶来,莺莺燕燕的一伙儿携伴而来。
齐妃年岁不小,乍起头疼,她抚着头看向芙環:"是谁好大的胆子,敢害七阿哥,也不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你说呢?"
芙環脸色微白,也没了平日气势凌人的样子,干笑着:"是呢。"
她不眠不休,盼得是能听闻永寿宫痛失幼子的哭声,却未曾想小太监被发现了。
几人到殿口。
雍正掷下的茶碗碎片飞溅散落各处,恰巧落在了赶来的芙環脚下,她后退了一步,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