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钟盼儿。
身后跟着刚刚消失了的小书童,原来刚刚是去报信了。
恰时,太医也跨过院槛,提着药箱飞驰而来。
"微臣参加太子妃。"
他作揖后,也不废话,探完永璇的口鼻后,命侍卫一同解了永璇的袍子,拿起银针便开始仔细地扎针了。
瞧着银亮亮的长针闪烁着微光,赶来的钟盼儿狠狠扑倒在地下哭嚎:"额娘的永璇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落水了?是谁看你多余,非要害了你的命啊!"
永璇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湿湿的头发打绺得黏在额头上,钟盼儿瞧见了更加恐慌。
她忍不住想扑到永璇身上,却被侍卫一把拉住。
琅华忍不住咳嗽了声,扶住秋瑾的手作为支撑:"钟氏,你莫要心急,太医正救着永璇呢。"
钟盼儿娇艳的凤眸里闪过愤恨,竟呈出几分骇人之色,她哽咽道:"永璇到底不是福晋的亲生儿子,自然是不怕他有事。妾身还想问一句,为什么福晋在这无事,七阿哥无事,偏偏我的永璇落了水!"
"侧福晋!"
秋瑾呵斥她,钟盼儿却目色阴沉,不遑多让。
此时永璇生死未卜,琅华不欲向众人面前戳穿他当时的坏心思,也不愿同钟氏多言。
她看向侍卫们:"拦住侧福晋,不要让她扰了太医救治大阿哥。"
侍卫们点头:"是。"
就在众人焦急紧张地等待时,院外落下高大英挺的身影,如玉泠然。
弘晖本在户部忙着处理常州旱灾之事,听到永璇落水,便匆匆赶来。
弘晖气息微喘,看向倒在地上的永璇,看向琅华:"怎么了?永璇怎会落水?"
琅华刚要启唇,钟盼儿向看到了救命稻草,猛地扑向弘晖,抱住了他的大腿,嚎叫着:"爷,救救咱们的永璇吧!梅绿告诉妾身,说瞧见永璇下学后,想去湖边玩儿,掉了进去。妾身怎会不知永璇怕水,他怎么敢靠近湖边。想必是有人迫不及待想对永璇斩草除根了!"
"钟氏,慎言。"
弘晖眉头紧锁,念在她忧心永璇的份上,没多追究她话里暗含的意思。
当年琅华生了尔雅后伤了身子,他不愿纳侧福晋入府,若不是皇额娘和琅华一同劝着纳妾,如今永璇怕也不能出生。
他怎会不知琅华的性子?琅华绝不可能害永璇。
琅华此刻被日头晒着只觉得摇摇欲坠,眼睛几乎要睁不开了,偏偏此时绝不能离开。她长长的护甲刺进掌心,企图让自己更清醒些。
弘晖关注着永璇和太医,无暇顾及琅华,可弘景却瞧见了琅华的异色。
他小手一指,奶声奶气地说道:"嫂嫂,痛。"
他早就注意到了琅华密密的凝结在额头的汗珠,在白皙莹润的玉肌尤为显眼。
弘晖抬眸,看见了琅华的模样,心下微软,可也顾不上太多。
他看向秋瑾:"扶着太子妃在亭下休憩片刻吧。"
"是。"
秋瑾扶着琅华亦步亦趋地走向凉亭,身后钟盼儿的目光恶狠狠的,如狼似虎地盯着两人。
恨不得吃其骨,喝其肉。
过了半晌,永璇突然有了动静,他逐渐咳嗽地响亮了起来,直到咳出大股大股的水后,睁开了双眸。
弘晖上前:"永璇,阿玛在这儿,你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