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琅华领了尔雅、永璋出了殿门,弘晖才低声对着宜澜说道:"额娘,贾元春留不得。在偏殿处,她对儿臣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是早些处理为好。"
宜澜秀婉的面容上闪过一丝郁色,她长叹一声:"额娘知晓了,你放心,额娘会处理。"
弘晖垂睫,拱手作揖:"那就辛苦额娘了。"
搀扶着琅华出了永寿宫,尔雅有些失落地环顾周围,微抿唇。
八叔还未归来,自己的愿望不知还能否实现。
琅华瞧出了女儿的心神恍惚,温和地摸了摸她乌黑柔顺的发髻:"怎么了?"
尔雅一笑:"没什么,只是瞧着八叔还未回来。前些日子八叔答应了我送我只纯狸色的猫儿和配套的新奇物件儿。"
宜澜一听了然,笑着抚慰:"弘景不会忘了的。你八叔是最实诚的了。"
宜澜有些好笑,没想到向来腼腆文静的长女出奇地能和还小了几岁的弘景玩到一处去。
女子一生被囿于墙闱之内,鲜少有如此天真烂漫的时候。
身为太子嫡女,女儿身上担了太多莫须有的担子和压力,如今开怀痛快一场,日后嫁人后,这样的日子也少有了。
待太子一行人离去,贾元春收拾好了衣装,回了景山北边的宫女住处。
她还心生希冀地认为太子或许只是嘴上警告,想必不会告诉皇后娘娘。
可剪瞳冷着脸来唤她,她便知道皇后娘娘知晓了,她的希望破灭了。
剪瞳态度疏离,瞥了她一眼,说道:"皇后娘娘要见你。"
元春垂眸,低声:"是。"
一路跟随来了永寿宫,元春心情从未有过的忐忑。
她捏紧了帕子,只求皇后娘娘怜惜自己这几年来的鞠躬尽瘁,哪怕让她从太子身边的通房做起也行。
她必会事必躬亲,任劳任怨地伺候太子爷,绝无二心。
若此事不成,那便只能依着自己的苦劳,至少给珠哥儿求来太医治病。
到了殿内,宜澜目色重重,越过元春仿佛看到了刚入王府时的庶人钮钴禄氏。
一样的温顺,一样的伶俐。
当时若不是她劝言钮钴禄氏去侍疾,想必她也不会因此得了皇上好一阵儿的宠爱,才有了弘历。
皇上父母缘薄,内里最渴求真情。
她便劝说着钮钴禄氏去病榻前多陪陪皇上,旁人不敢做的才能显出钮钴禄氏的好来。
只是,谁知有了子嗣,往后的熹妃竟野心如此之大。
宜澜眸色感慨,往日她对元春不可谓不好。
莫说是元春多出的宫女大都没有的休假,便是洒扫伺候一类的活儿,她都显少上手。
宜澜看书、账簿之类的,才会让她伺候着研墨,除此之外,修剪花枝、熏香,只让她做些简单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