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上朝,一见萧婉满面春风的样子,阮在欢就知道,这事儿只有她一人放在心上,萧婉是半点不在意的。
她坐在龙椅上,脸黑得像包青天还抹了层锅底灰,不想看见萧婉的心越来越强烈,“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偏偏礼乐司不给她这个机会,“启奏圣上,新年一过,陛下又长了一岁,微臣恭祝陛下,天机常佑。”
胡说八道,她才刚过十五岁生辰,哪里就又长一岁了。
心里这么想,面上还是得笑着点头,“多谢刘大人。”
“宫中冷清,除陛下外,再无半个主子,”刘大人接着说,“陛下已经及笄,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是时候开启后宫举行大选仪式。”
他这么一说,附和的人还不少。
“……”
阮在欢直想翻白眼。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她看了一眼萧婉,对方并没有看她,垂着眼睑不知在想些什么。
阮在欢:“萧丞相。”
这人果真半点儿都不在乎她吗?阮在欢心里还是很不高兴,靠在龙椅上,无聊的玩了玩腰带上的流苏,提不起半点兴致。
“你怎么看?”
被她点名,萧婉才抬眼看了看她,“陛下确实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理当如此。”
语气极柔和,一听就让人生气。
“大选之事,陛下本当早些考虑。”萧婉恭敬的拱了拱手,“微臣思虑不周,未曾提醒陛下,请陛下责罚。”
阮在欢冷笑了声,凉凉的盯着她,“萧丞相果真是这么想的?”
萧婉自然应是。
她永远知道怎么在她心口戳刀子最痛,阮在欢笑起来,气得连说三个好。
但她又不敢在这大殿上直问,若我就要选你呢?
萧婉是她的老师,她若是不管不顾说了,别人不只要戳她的脊梁骨,更是要将萧婉骂死了。
更何况,萧婉并没有答应,她还不能那么没心没肺,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但凡她能帮她打打圆场呢?
比如,陛下年纪尚小之类的。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明知道她的心意,还能叫她选别的人?
心口似乎搅成一团,痛得不得了,阮在欢急急换了两口气,才稳住心神,有那么一刻,她真想答应算了。
“萧丞相为国事忧心,”阮在欢几乎是一字一句,说一下喘一下,“难免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也是我年纪还小,不怪萧相。”
她停了一下,狠心不去看萧婉,一眼扫过底下站着的众臣,“劳众位爱卿记挂,此事并不着急。”
“南疆边境蛮夷年年侵犯我朝,此乃祸国祸民的一桩大事,诸位爱卿对此可有何看法?”
说罢,她看了一眼左将军。
那人相当上道,立马走了出来,“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我朝兵力丰盛,区区蛮夷,打回去便是。”
阮在欢勾了勾唇,刚想点头。
萧婉站了出来,“陛下。”
下意识呼吸一滞,阮在欢微眯了眯眼,火气蹭蹭冒了出来,“萧相有何高见?”
萧婉不急不躁,稍一拱手,“微臣以为左将军之言不妥。”
又来了,又来了。
除了在床.上,她处处都要跟她唱反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