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他只是嘶哑着声音喊了两个字,却仿佛锥心泣血一般。
容亁心中猛的一颤,那一声,仿佛是重重砸在了他心上似的,他眼神软了下来,伸手想将谢安揽过来,“是我不好,不该说那些。”
他还从未低声下气的说过这些话。
容亁是个冷硬的性子,打小即使过的凄惨可怜,也从来没有向谁示弱,只是这时候他看着眼前的谢安,只觉得心脏发疼。
谢安在他怀里挣扎,容亁也由着他挣扎,只是不肯松手,谢安挣扎不过,张嘴隔着衣袖狠狠咬在了容亁的胳臂上,像只濒临绝境的小兽,眼底却有眼泪啪嗒的落了下来,冰凉的,砸在了容亁的手上。容亁吃了疼,也没有甩开他,只觉得那冰凉的眼泪像是砸在了自己心上似的。
到最后也没松手。
容亁干涩的哄着他道“你陪在朕身边……你要什么,朕都给你,好不好?”
谢安眼睛半睁着,竟是笑了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你说什么?”
容亁黑色的眼睛里倒映着谢安有些发白的脸,好像曾经他和他之间就有过这样深刻的纠缠一样。
谢安对于皇帝把他安排进羽林卫其实隐约有了自己的猜测,第一次在皇帝的寝宫外当值的时候,他就猜到,什么拉拢谢锦,那是骗外人的鬼话。
皇后和容宴做了许多坏事,落在皇帝手里没了活路,那是报应,那是权力争斗,爹爹为了谢家逼着他发了毒誓,他认了。
只是景和宫那噩梦般的一夜,他这辈子也不想再发生一次。
谢安忽然冷笑“你不就是喜欢这张脸吗?”
羽林卫都是被允许御前配刀的。
谢安身上有一把刀,那是他十五岁的时候,皇后赐给他的生辰礼。是西域的贡品,那不长的刀柄上缀满了明亮的宝石。皇后送的东西,他最喜欢这柄刀,时常挂在身上,到最后,竟是变成了皇后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