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椿棠不知自己盯着凌不疑看了多久,只知道这张脸是她逃离那片刺眼的火海后,看到的第一个不同的颜色,想说些感谢的话,一张嘴却是滚烫的热泪先泛出眼眶。
“可是何处受了伤?”凌不疑沉声。
眼前的姑娘显然是受了惊,清秀的面庞上扑满了灰,原本雪白的衣裙也磨破了些,泪珠子像断了线般打在他的狐裘上。
“訚訚!”
椿棠回过神,倏地放开了手,看到叶衎奔来的身影,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一头扎进他怀中,先前眼泪还只是断了线,此刻的如溃了的堤坝,争相夺眶而出。
“阿兄......”
叶衎环在椿棠身侧的手紧了紧,若非半夏相告及时,若非子晟出手相救,今夜怕是又要他悔一辈子。
“子晟,今日之事老夫先在此谢过,日后定会携小女登门道谢。”
叶祁与林氏匆匆赶来,见此景,抱拳向凌不疑行礼致意。
“叶将军使不得。”凌不疑抬手扶起对方,他毕竟是小辈,叶祁为将多年,官职在他之上,这礼实在受不起。
“女公子胆大才保得一命,在下不过是搭了个便手。”
凌不疑看了一眼,方才还敢跳窗逃命的人,此刻伏在亲人肩头,一抽一泣的哭着。
“在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
......
“女公子,你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半夏进屋瞧见榻上的人已清醒过来,只是双眼空洞的盯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椿棠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薄汗,摇了摇头想清醒些。
“没事,做噩梦罢了。”她一开口,嗓子竟也有些哑。
见她没有任何不适,大家才放下心来。林氏又让她在榻上多躺了几日,连程家的乔迁宴也未让她参加。
终于盼到一次出府的机会,竟是裕昌郡主的生日宴,等请帖递到手上时,椿棠生出几分退意。
“阿母,其实我......”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这种场面,但裕昌郡主毕竟是汝阳王之女,礼数还是不能少。”
林氏想了想又道:“我知晓你与程家娘子交好,早些时候遣人约了她,你们一道去替郡主挑些贺礼罢。”
凌不疑带了下属细查田家酒楼走水一事,梁邱飞眼尖瞧见街上过路的马车,奇道:“少主公,你瞧那马车,不就是我们在抓董仓管时拦下的那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