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也比您在这里硬挺着强,”詹温瑜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您因为焦躁睡不着觉,可是这种状态下,您也干不好活啊!”

他冒着以下犯上地危险将简肇手上的笔拿下来,故意危言耸听地说:“若是您因此出了什么错,才真是得不偿失。”

知道简肇不会听他的保重身体,詹温瑜干脆从他最放心不下的公务入手。

这么一说,果然简肇松开了握笔的手,放任了詹温瑜的冒犯。

似乎是担忧在心中藏得太久了,向来将事情藏在心里的简肇破天荒地问着詹温瑜:“你说,朝廷那边会收到我们的信吗?”

“肯定会的,大人。”詹温瑜肯定道,“灾情之事已经瞒不下去了,只要……他还有脑子,就不会继续试图瞒天过海。”

言谈间,他明显是隐匿掉了一个人的名字。

“可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简肇一方面感觉自己是在杞人忧天,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直觉没错。

詹温瑜劝慰道:“是您太紧张了,他既然专门朝您要了那封加急信,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在半途拦截了,否则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他究竟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呢?”简肇皱起眉头,放不下心中的疑问,“而且他故意没有让我在信中说明洪涝发生的具体时间,是不是有什么原因呢?”

在他写下那封加急信之前,灾情其实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之前他发出的急信,不知为何都被人拦截了下来。

直到近半个月前,那人派人来向他索要一封新的加急信,他才知道原来他盼望着朝廷援救的那些信件,竟然都没能寄到京城!

于是在那人的授意下,他立刻又写了一封信,但却遵从他的指示,只详细描述了受灾的情况,故意没有提及洪灾发生的时间。

虽然他觉得不妥,可虞省周围的省市县城都已经在那人的控制之下,即使他想要另行补救,也没有能够越过这些地方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