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庭神情一肃,拱手退下,陆行云则走到桌畔,取出匣子里镖旗将军与刑部两道令牌,双手一攥,面上泛起肃杀之气。
从院子里出来后,陆行云立即带着仅剩的几名属下,直奔府衙。他到那里的时候,正值夕阳西下,彼时他已换上墨蓝官袍,头顶乌纱,清峻的容颜凝成冰冷的寒玉。
残阳如血,西风烈烈,他衣袍翻飞,浑身浴满杀气,如同从烈焰中走出来的孤狼,明明孱弱干瘦,却有种摄人心魂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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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里,姜知柳被人绑在邢架上,身上的白色囚服已经破烂不堪,染满血迹,她脸色苍白,颊上布着两道伤痕,似是鞭子子出来的。
正对面的位置,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官袍,他拂了拂嘴角的胡须,表情奸诈:“柳老板,这辣椒鞭的微力你是知道的,就别白费力气白受罪了,认罪了吧。”
“呸!”姜知柳狠狠啐了口唾沫,拳头攥的发硬。
中年男子就是本地知州,只见他眉头一皱,气的砸了砸桌子:“臭娘儿们,给脸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人家孙家的钱堆起来比你十个流氏都多,而且他们还和京城好几位要员交好,你想抵死不认,我告诉你,你就等死吧!”
姜知柳自在杭州行商以来,凭借过人的天赋和玲珑的手腕,着实取得了令人眼红的成绩,加之她背靠姜家、承剑阁、连家商行,所以同行虽然嫉妒却无可奈何。
可偏偏这最近一年,她的生意触角越扩越深,竟动摇了孙氏商行的利益,孙家可是连家崛起前的第一大商行,现下虽退居第二,但论实力比连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且黑白两道关系深厚,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以往姜知柳也会遇到同行找茬或者暗害,但都凭借自身的关系与实力化解了,可此次她得罪的是孙家,自然就没那么容易脱身。
若非顾忌她身后的连家与承剑阁,孙家早就买通知州,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整死。
偏偏姜知柳是个硬骨头,任他这般折磨,竟都不肯松口。
“来人呐,上拶(zǎn)指!”
许知州眸光一厉,脸上泛起冷笑。伴着清脆的响声,几名衙役拿着圆木做成的夹棍走了过来,他们望着眼前娇滴滴的女子,颇有些不忍,然而上级有令,他们也无可奈何,暗自叹了叹,将夹棍套在她手上。
钻心的疼痛传来,姜知柳感觉指头都被夹断了,任她以前如何坚忍,此刻也不禁发出一声惨叫。
“啊!”
凄厉的声音冲破牢笼,刺的陆行云的心都揪起来了,他面上一寒,领着属下风风火火冲进牢笼。
然后,一脚踹开刑室的门。
“砰!”
木门到底的一刹那,姜知柳看到陆行云从黑暗中走来,他迎着光,清峻的面容笼着森寒的杀气,一袭官袍,肃杀烈烈。
他站在那里,如同战无不胜的杀神。
女子的瞳孔映着他肃杀的身影,在烛光中骤然一亮。
恍惚中,她颤抖的唇微微扬了扬,凄美而破碎,好似冥河深处被烈焰焚尽的彼岸花,一碰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