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地凝着女子,泛红的眼眸蕴满了无限的眷恋,泪水在眼底打转,熠熠生辉。
他深吸了口气,唇角扬起酸涩的笑意,尔后双眸一阖,拿起桌上的刀具往胸口插去,眼角滑下一滴清泪,在烛光中晶莹灼目。
冷月娘一惊,一掌打过去。
“哐当。”
银刀掉在地上,发出清亮的响声,惊的屋外的飞鸟呼啦啦飞走。
“谁让你自尽了?”女子柳眉微拢。
陆行云怔了怔,面露不解:“你不是说要我的命吗?”
虽说要他的命和治病之间没有直接的关系,可世间脾气古怪的异人的是,尤其是冷月娘这种善于使毒的又冷些无情的。
冷月娘鼻尖发出一声冷哼:“你的命又不值钱,要来做什么?”
“那你...”
“我在炼制一种蛊毒,以人体为器皿,每日灌入一种毒药,饲养七七四十九日蛊虫大成,分泌的毒液是世上绝无仅有的至毒。可是这个过程痛苦万分,我先后捉了两人回来,他们都痛得咬舌自尽了。”
冷月娘神色淡漠,丝毫不将旁人的死当做一回事。
陆行云眉头一皱,盯着她:“所以你想让我当那器皿?”
“不错。”
冷月娘挑了挑唇畔,走到旁边坐下,好以整暇地翘了个二郎腿:“当然,你若想逃跑,我不拦你,但我已在你二人身上下了毒,只要踏出这里一步,必死无疑。”
陆行云瞳孔一缩,脊背似寒风刮过,凉飕飕地。
此女当真阴毒,幸好他没有逃跑的心思,否则...
他看了眼兀自沉睡的姜知柳,背心浸出一层冷汗。他握紧拳头,抿了抿唇:“我有几成生机?”
“一成。”女子伸出修长的白如葱根的食指,姿态淡然。
陆行云身形一僵,绷紧的心骤然跌进谷底,胸口处似冷风嗖嗖刮着,萧索凄凉。
他挑了挑唇,眼里漫起薄薄的烟絮,眼尾泛红:“够了。”
能救她活命本就是天可怜见,能有一成生机已是恩赐了。
顿了顿,他拱起手,朝冷月娘郑重道:“冷大夫,陆某求你一件事,若我侥幸活着,求你将引.毒和饲养蛊虫一事瞒下来,不要告诉我夫人。”
“若你死了呢?”
男子扬唇,淡然一笑:“那你便说让我外出寻一样宝贵之物,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
生死未卜并不意味着死,那她就会安心一些吧。
冷月娘一凝,寒潭似的眼眸掠过一丝涟漪:“为何?”
世上男子皆薄幸,她不信他为那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居然还不想让她知道。
陆行云转眸,清幽的目光落在姜知柳面上,似温柔的风拂过她每一寸肌肤。
“因为她是柳儿,她该快活地活着。”
作者有话说:
下一本大概就要写帝君那本了,本来想写督公那本,因为预收有点少,要再攒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