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温时初中午拍完自己当天的戏份,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则来自帝都分区监狱的电话。
温时初盯着屏幕上监狱的号码发呆了一阵,站起来抬头看天的时候,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身子歪歪扭扭的快要站不住。
“唉唉小心!”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温时初眼前恍恍惚惚看不清,被那声音的主人搀扶着坐到树荫下的椅子上,才稍稍缓过神。
“江冥?你怎么在这?”温时初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也来了?”
通常来说,江冥会突然出现在剧组,那么十有八九祁骁也会在。
“啊?哪个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江冥装聋作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补充/血蛋白的药瓶,递到温时初手边:“呐,吃几颗会好受点。”
温时初没接,轻轻笑了下:“你还说他没来。”
江冥面露难色:“温先生,您要是不吃,我这个月就要扣工资了,我家的布偶这个月下了小崽崽,就等着我这个月发了工资后吃澳洲大龙虾补补身子呢。”
温时初细眉微蹙。
大猪蹄子忍了一个多月,还是来了,而且真有他的一贯作风,一言不合就拿手下人撒气。
温时初抠出一颗丸子,面无表情地塞进嘴里:“你可以跟你家祁总交差了。”
江冥收下/药瓶,脸色为难:“温先生,你……还在生祁总的气啊?你看祁总这一个多月没来叨扰你,你是不是该气消了?”
“生气?我根本没生他的气。”
江冥长须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搬回……”
“你要不来,我压根就没想起来这世上还有这个人。”温时初冷不丁打断了江冥的话,直接起身,去化妆间换衣服走人,顺便给导演发了条信息。
导演知道温时初有孩子的事,所以平日里只要温时初拍完了当日的戏份,跟姜导打个招呼就能直接走了。
离开影视城,温时初又盯着蔚蓝的天空发了会儿呆,直至手机铃声再次想起,脖子才机械式地动了下。
又是监狱打来的电话。
青年握紧了手机。
最终,还是接通了。
“你是温卫洲的儿子温时初吧?”电话那头传来狱警冰冷机械的声音。
温时初面色僵硬。
半响,青年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终于咽了下去,划得喉咙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才闷着嗓子,说了声'嗯'。
算算时间,当年温卫洲被判刑时,他才几岁来着?两岁?还是三岁?
后来长大了听别人说,温卫洲因涉案金额巨大,加上别的一些大大小小的罪名,判了20年。
这么一算的话,温卫洲应该也快出来了。
所以,现在狱警给他打这通电话,是叫他去接温卫洲回家?
三两岁的记忆本就模模糊糊,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青年对'父亲'这个词从来都是陌生的,甚至可以说,如果温卫洲此时此刻与他擦肩而过,他估计也不认识。
小时候,因为背负着这样一个名存实亡的'父亲’,青年没少被人孤立冷落。
所以温时初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逃避。
“这样,你父亲温卫洲原本还有6个月才刑满释放,但是呢,考虑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后还是决定让他提前出狱,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