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斑斓,斑驳一片。
晚上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林澶好像回来了。
他喜欢这样,老是凌晨才回来,捏住自己的鼻子,然后等自己张嘴呼吸的空当,他的唇舌就缠了上来,一股小孩子的闹腾劲但是不招人烦。
有一次,现在已经忘了当初是为了什么吵起来了,当时林澶骂自己骂得嗓子都有点破音了,他说,“我胡闹?你把我惯成了这个样子你说我胡闹?”
林澶说话带点地方口音,边鼻音不分前后鼻不分,说起话来总是软软糯糯的,带着点女孩子撒娇的味道,俩人刚在一起的时候自己还因为这个笑过他,故意学他的口音,一这样他就会皱着眉急得跳脚,把那个字重复好几遍纠正自己的发音,久而久之发错字音然后重复就成了习惯。
那次吵架,他也吵得气势全无,把闹发成了边音,于是把闹字说了好几遍。骂完了他自己也觉得丢脸,抿着唇就别过了脸,最后两个人还是笑作了一团。
大二结束的夏天,林澶的普通话已经很标准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他还是喊错,自己那时候还没有改姓,叫陈林,他叫自己程林。程林没有纠正过他的这个读音,他总是觉得每次林澶这样喊自己的时候,就像他知道真实的自己。
程林的梦里似乎总是会出现自己年少时的样子,站在校园的那条林荫大道上,看着穿着白色衬衫的林澶,张着嘴,一些话跃跃欲试。
我是程林,我手上沾着好多人的血,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但是一直到最后这句话也没有问出口。
梦有预见性吗?
当程林清醒了,下楼看着林澶坐在客厅沙发上时,想或许梦真的有预见性,哪怕概率小的可怜。
老管家走了上来,对着程林弯了弯腰。
程林挑了挑眉,“准备早饭吧,汤包去徐记买点回来。”
“小澶说吃过早饭了。”
程林顿了顿,“那就只准备我的。”
老管家又弯了弯腰就走了。
程林坐在林澶一旁的沙发上,拿过茶几上的报纸翻阅了起来,翻过财经版,不经意地问一句,“回来了?”
林澶一把抽过程林手中的报纸,勾着嘴角,“回来看看你。”
程林皱着眉,“还要走?”
林澶笑着点了点头,“坐会儿就走。”
程林背靠着沙发,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眼窝处,“那你回来干什么?”
“有点想你就回来看看。”林澶一脸的云淡风轻。
程林深吸了口气,这才正眼看着林澶,“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程林轻轻的笑出了声满是嘲讽的意味,又喊到,“送客。”
老管家闻声走了过来,弯腰站在程林身旁,没有动。
林澶说话了,微微扬起了嘴角,“你就不怕我以后不来了?”
程林喉结动了动,过了会才皱眉问道,“咱们在一起几年了?”
“算上中间分手的时间吗?”林澶轻笑着。
程林没有理林澶的问题,自顾自的说,“也快要有个七年了。”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耳后,“我以前这里有根白头发,我说越拔越多你不听,你非要给我拔了,你看看,我现在这里一撮的白头发了。”
“你白头发本来就多,操心多的人老得快。”林澶喝了口茶。
程林笑着重复着林澶的话,“是啊,操心多的人老得快。”顿了顿,“咱们还是算了吧,我想找个安稳的人过日子了。”
“你倒是跟我说起安稳了,程林。”林澶将手里的水杯放回了茶几上,“你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你们程家这么多年都没能完全洗白你跟我说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