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剑灵本就是他看中的一只十分有趣的生灵。
他曾形容剑灵为一尊透明的琉璃瓶。
而楚兰因要听懂人族的语言就已经很费劲了, 更是懒得去分析这些譬喻, 不论是琉璃瓶还是泥巴罐, 他全当耳旁风。
在亓官想要讲话的时候, 他便袖手站在一旁,听对方絮絮叨叨,适时当个合格的捧哏,心里却在惦记赶紧回剑阁睡觉。
亓官说, 他曾于冥府任职, 后来不想干了,就来到了人间界。
楚兰因心不在焉道:“为啥不想干了?”
亓官说, 因为无聊。
楚兰因继续:“为啥无聊?”
亓官道,因为日复一日的花开花落, 九里石蒜, 一里彼岸,轮回台上的来来回回, 今天这条魂过去了, 明天又要回来, 一样的不甘或茫然,好没有意思。
楚兰因接不下去,只能“哦”了一声。
“但人间不一样。”
楚兰因每次来,亓官的棋盘上总有新的棋子。
大到各国间纷争战乱,纵横捭阖,小到一户宅院内的勾心斗角,爱恨情仇。
他从中作梗,将浑水搅地更浑,设下重重自以为是的考验,失去与得到被一寸一寸地丈量。
在他的棋局中,楚兰因看过太多纠葛成一团乱麻的灵线,人们歇斯底里,人们痛哭流涕,因果成了亓官掌中的云雨,翻手可握,覆手可驱。
这个神经兮兮的剑主总说:“人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