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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管看苏让神情越来越疲惫焦躁,心里有些担忧:“时候不早了,王爷大病初愈,还是早些歇息吧,此事细节请王知府明天过来再商议也不迟。”

王知府立刻会意,拱手道:“是下官鲁莽了,王爷养病为重,下官这就告退。”

见苏让不高兴地瞥了大总管一眼,王知府一边后退一边开玩笑似地说:“现下城里几家富商巨贾不肯出钱救济也就算了,还躲在幕后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个时辰正方便下官上门堵人,下官这就抓人去了。”

他正要转身走,又被苏让开口叫住:“等一下,对付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本王给你送个得力的帮手。”

苏让边说边给大总管使了个眼色:“去,请韩宴之韩公子,告诉他灾民饥饿流离,急需他出手相救。”

大总管应了声是,领着王知府就要出门,此时床上忽然有人娇软模糊地哼了一声。王知府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一看,才发现床上似乎还睡着一个人。

他惊讶地伸长脖子想看个仔细,结果正对上苏让吃人一样的表情,赶紧低头闭眼,装作没看见一样,跟在大总管身后向外退去。

临出门前,他偷偷回头一望,就见苏让一脸温柔地给床上的人窝了窝被角。

出门后,王知府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位楚王看来不是个肚里全是草包的糊涂王爷,也不知床上躺的是什么人,能让他这样一个精明能干的王爷宠得这样不避讳,又藏得这样紧。

看温缇还在熟睡,苏让安心下来,脱力地靠在床头开始闭目养神。这场病来得又猛又烈,实在煎熬得很,他不过说了会儿话动了动脑子,就累得筋疲力尽了。

休息了一会儿,苏让还是强撑着爬起来,扶着墙边的柜子走到桌子前坐下,他重重地喘了口气,拿起笔来开始写信。

水患深重,钱粮告急,王知府辖下的长水府已经捉襟见肘了,前方恒州肯定更是无米可炊。他必须要写信告知父皇,为百姓们求一线生机。

写到一半,苏让已经累得头疼欲裂了,他放下笔狠狠地掐了掐额头,刚掐了两下,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把他狠掐额头的手拉了下来。

睁眼一看,温缇正站在他面前,就听她柔声问道:“病成这样,怎么还熬着夜写东西?”语气里有一丝丝嗔怪。

“灾民急需救济的粮食药材,长水府去要没要来,我再不速速告知父皇,怕是要饿殍遍野了。”苏让眉头紧拧,还想伸手去掐额头。

温缇干脆自己上手,找准穴位后,开始轻轻地帮他捏额角。

捏了几下,果然疼痛劲消了不少,苏让又开始提笔写字,说:“我现在写好,明早叫人尽快把信送到通政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