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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见温缇立在苏让身旁,他立刻卡壳了。

温缇听得满头问号,韩公子,韩宴之?跟什么知府走了,走去哪里?

苏让紧张地看了她一眼,没接大总管的话茬,他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去,挑几个能说会道的灾民,连上本王的书信,快马送去京城。此信一式两份,一份送去通政司,一份给灾民带着,叫他们去舅父家大门前哭闹求援。”

听明白他这安排,温缇放心了。

苏让的舅父原是一品宰相,为人廉洁爱民刚正不阿,当年苏让无辜被冤枉,只有他带头为苏让求情说话。现在老人家因病告老辞官,但遇上灾民求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

大总管听见吩咐,脑子一转,明白了苏让的意思,迅速答道:“是,属下这就去找人!”

见大总管飞一样拿着书信奔出门外,温缇忍不住表扬苏让:“王爷这法子好。”

苏让没有回答,她转头一看,苏让正紧张兮兮地盯着她。温缇一琢磨就明白了,他十有八九是因为韩宴之的事在心虚。

她心里窃笑了一会儿,直截了当地问他:“刚才听大总管提了一句,韩公子去哪里了?”

苏让低声答道:“他自然是去做好事了。”

见温缇一挑眉,他才继续解释:“王知府又要抚恤流民,又要整治商户囤积居奇,我看他实在忙得不可开交,便着人去劝韩宴之出手相助。这一路上灾民流离失所无衣无食,他都看在眼里,这种时候当然会站出来出一份力了。”

温缇抿嘴微微一笑:“哦,原来韩公子是个扶危济困的大善人。”心里却说,带着韩宴之就是要让他做事的,你可终于知道物尽其用了。

一听她夸奖温缇,苏让立刻不满地想反驳,等看见温缇嘴角的笑意,才明白她是在故意开玩笑,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劳累了大半宿,苏让病情刚有起色,又迅速地严重起来,他额头烫得像一团火似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连睁开都很困难,意识更是时清醒时不清醒的。

温缇急得团团转,叫人去抓大夫没想到扑了个空,说是大夫关了医馆,拖家带口地跑了。没办法,她只能一边继续派人找新的大夫,一边掉着泪给他多加了几床被子捂汗。

过了大半天,苏让清醒过来,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珠,断断续续地说:“别,别哭,我没事,我,和你,我们,好多事还没做呢。你不用,不用守着我哭,去,去替我管管下人。”

温缇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被子上,过了许久,她才哽咽着回道:“好,好,我去替你管事,你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