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让冷冷地盯着他,说:“不忙,你先来说说,这疫病是什么病?你是如何知晓的?治病方子又是从何而来?”
在场的人都有些错愕,温缇心里倒是明镜儿似的,之前侍卫们一通闹,加上自己又感染了瘟疫,苏让这家伙的疑心病八成是又犯了。
杨大夫愣了一下,继而收敛神情答道:“草民幼年时,家乡先遭天灾后遇瘴疟,家人相继离世,草民有幸被一位大夫收留为徒,他目睹瘟疫蔓延时,一众百姓的惨状,于是遍查古医书,试了无数药方,才找到了治瘴疟的法子。可惜那时瘟疫已过,草民家乡已经十室九空,他没能救下多少病人,最终饮恨而亡。”
他猛地一抬头,眼中有亮光在闪烁:“王爷,如今灾民带到长水府的疫病,和草民幼年经历过的一般无二,就是瘴疟!草民不想看到过去的惨事再重演一遍,才带着先师的药方去了府衙毛遂自荐。若王爷恩准,有幸能救下长水府和恒州的灾民,草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瘴疟!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温缇使劲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终于想起来了。她在一篇描写诺贝尔奖得主的文章里见过这个词,记得里头是说古代不清楚疟疾的病因和传播途径,以为疟疾是瘴气带来的,所以叫它瘴疟。
温缇心一沉,原来真的是疟疾,传染率和致死率奇高而被称为“疾病之王”的疟疾。
苏让听完,半天皱眉不语。
王知府上前一步,认真地说:“前方恒州水患未消,流民遍地,王爷您贵体违和,又该如何应对?杨大夫就在眼前,他不止医好了首富夫人,连下官几个染病的下属经他救治,病情也见好了。王爷不如试试他的法子……”
苏让还是不说话,浑身上下写着几个字:你在教我做事?
温缇忍不住了,这个杨大夫到底是骡子是马,好歹得拉出来遛遛啊,她直接出声说道:“不知道杨大夫治病的法子能否透露一二,好让王爷心中有数?”
听见这话,底下的人除了韩宴之和大总管,都惊讶不已,王爷跟前议论瘟疫这等大事,一个小女子竟然敢插嘴说话。
大总管清了清嗓子,提醒众人收起惊掉的下巴,说:“恩师苦心得来的方子,杨大夫不想公之于众也情有可原,眼下王爷的几个侍卫也都病倒在床,杨大夫不如先给他们治一治,若是见效,再给王爷用药也不迟。”
韩宴之点点头:“如此也好,更稳妥些。”
杨大夫摆摆手:“先师寻找药方,只为济世救人,草民怎敢藏私?王爷,诸位大人,治这瘴疟,最有效的乃是青蒿制成的汤药,远比寻常的截疟方要有奇效。”
青蒿!青蒿素!温缇眼睛刷的亮了。她知道这个,一位现代女药学家根据中国古医书的记载提炼出青蒿素,在疟疾肆虐的非洲挽救了无数的人。看来这个杨大夫有两把刷子!
温缇悄悄扯了扯苏让的衣袖,轻声说:“王爷,且叫他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