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哥儿没觉察温缇嫌弃的心思,笑得是见牙不见眼:“美人不必如此客气,我姓丁,名叫丁润成,喊我丁哥就是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伸手去拿扫帚,整个人几乎凑到了温缇面前。
丁润成还没来得及靠近温缇,就被人一把搡了回去,整个人摔倒在假山石上。
“哪个不开狗眼的,敢碰老子!”他顿时火了,嘴里恶狠狠地骂道。等爬起来一看,是苏让立在眼前,把温缇完全挡在了身后。
丁润成迅速地收了眼里的戾气,勉强扯起嘴角,笑道:“大人这是做什么?”
苏让嗖一下把扫帚扔到他怀里:“快些清干净脚上的泥吧,丁少爷!”最后三个字苏让特地加重了语气,说完拉着温缇转身便走了。
丁润成慢慢起身,拿起扫帚抛起来又接住,才低头去擦鞋上的泥。络腮胡远远看见,一路小跑过来,讨好地笑着说:“少爷,这等脏活您怎么能动手呢?来,来,小的给您擦。”
“哼!”丁润成头也没抬,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络腮胡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扫帚,弓着身子开始给他擦鞋。
丁润成翘脚等着,嘴里开始嘀咕:“丁少爷。这个官儿刚才叫我公子,现在喊我丁少爷。”络腮胡一边殷勤地擦鞋,一边顺口回道:“这还不是他识相,恒州城里这些百姓,不也喊您丁少爷吗?”
“你懂个什么!”丁润成假作踢了他一脚,踢完收回脚,抢过来扫帚胡乱抹了几下,见一双鞋勉强能看出原样来,就把扫帚往络腮胡怀里一丢:“走,别来烦我。”络腮胡挠挠头,讪笑着抱着扫帚走了。
很快,又有脚步声传来。丁润成以为是络腮胡回来了,不禁骂道:“叫你滚了还敢回来?”
没想到,回答他的是一个硬声硬气的声音:“丁少爷,大人请你进屋说话。”
丁润成猛地翻身起来,就见来的是那个当官的手下,他直接换上一张笑嘻嘻的脸,说道:“进屋啊,大人叫我,我自然要去。”
说话人是铁柱,温缇领着丫鬟紧赶慢赶先收拾出一个厢房,给苏让先落脚去处理事务。苏让进屋前,没忘了把这位丁少爷也请进来。
这厢房又小又偏,一进门还没散去的潮气便扑面而来,洪水泡出来的印记也明晃晃地挂在墙上。丁润成扫视一圈,撇了撇嘴。幸而地面家具倒是都擦拭干净了,坐一坐倒也无妨。
等苏让和丁润成分别落了座,朝露晚霞一个端着新烧开的热水,一个捧着几样干粮送了上来。
苏让脸色虽然阴沉,嘴上却不吝啬客气话:“丁少爷,如今正是吃饭的时辰,现下府衙一无所有,委屈你和我一起啃干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