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明显是僭越了,但盛宠之下,皇帝跟着呵呵笑了一阵不挑她的理,其余人更不敢多嘴多舌。
皇后落座后,微微一笑:“怎么,不如本宫给你陪个罪?”丽妃笑容凝固在脸上,低头不再言语。皇帝看了眼丽妃,对皇后说:“一家人说笑而已,你别真恼了。”皇后笑而不语。
太子和温绮,苏让和温缇,两家人坐得相隔不远,却互相不说一句话,双方偶然视线交汇,眼睛里噼里啪啦直冒火星。两兄弟终于把不合彻底摆到了台面上。皇后看在眼里,微微地叹了口气。
宴席上,皇帝兴致极高,丽妃劝酒他连喝了好几杯,宴毕,又说要去湖中荡舟赏景。
在船头赏景时,一阵风吹过,没站稳的丽妃不禁有些摇晃,旁边有人扶住了她,看见那人的龙纹靴子,丽妃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红着脸抬头一看,愣了一下后失望地喊了声:“多谢太子。”皇帝转头看见这一幕,眼神瞬间暗沉了下去。
太子觉察到父皇的不悦,御船靠岸时,殷勤道:“父皇,儿臣先下船扶您。”船还没停稳,他一个箭步跳了下去。人刚落地,腰间啪一声掉出个东西。
旁边丽妃失声惊叫道:“啊!那,那是……”皇帝仔细一看,脸瞬间黑成了锅底。那是一块龙凤碧玉牌,皇帝亲自为丽妃选定的玉石,亲自为丽妃画下的花纹。
丽妃反应过来,迅速跪到地上:“臣妾昨日弄丢了玉牌,请皇上降罪。”
岸上的太子明白大事不妙,也跪下请罪道:“儿臣奇蠢如猪,不知此为何物,也不知此物何时跑到了自己怀中。”
皇帝脸更黑了,船上岸边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动静。皇后扫了一眼地上战战兢兢的丽妃,开口道:“这又是什么大事?许是丽妃掉了东西,太子看见就先替她收起来了。”
温缇作为背后主谋之一,此刻也听得汗毛倒竖冷汗直流,皇后这句话是直戳皇帝的肺管子啊,明着点出来太子和丽妃有不寻常的暧昧,她为了扳倒丽妃这是连大儿子也舍出去了。
皇帝平生最好脸面,眼下儿子和宠妃在他眼皮子底下私相授受,他立刻暴跳如雷:“来人!丽妃行为不检私德不修,去,把她打入冷宫!”丽妃当场昏了过去。
“父皇,儿臣冤枉啊!”太子还想争辩,皇帝一指他:“太子张狂妄为,自今日起圈禁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门!”
这等劲爆的皇家秘闻,不消一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很快流言四起,传说皇帝要改立楚王为太子。楚王府外日日排起长龙,来拜访的王公宗室文武百官络绎不绝。
然而苏让一概不见。他站在王府外墙的角楼上,冷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马官轿。温缇为他披上披风,笑着说:“他们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回头看看我。”苏让握住她的手,把她揽进怀里:“再等一等,我们就都不用看人脸色了。”
大总管蹬蹬蹬跑上了角楼,看见两人的样子,立刻后退两步背过身子。苏让放开温缇,问他:“什么事?这样急躁。”
“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冷宫那位还不消停呢。”大总管转过身,低着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