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强往后看没看着人,都不用再问。何况还拖着那么多行李,怎么看都不像是回来短住的。
问就是往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安然疼,他也不痛快。
要不是后来知道安然怀孕,永强还不问。全当没那回事,不就遇见个人,接了个婚,最后心里烙下点伤么。那有啥,他家丫头就是能抗,打小糟烂事儿多了,不缺这一件。
可怀孕就不一样了,一条新的生命后边扯着许多事。桩桩件件,没个头。
单亲家庭的孩子什么样,永强太知道了。小时候被人欺负都是小事。主要是心里永远都空着一块。再多的爱,在好的条件都填补不了那块空缺。
这还不是最难的。说到底谁心里没揣点伤,没有这个就会有那个,不新鲜。
比这难的是单亲妈妈。太不容易了。尤其在这种思想永远跟不上时代的地方,打从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脊梁骨就再也直不起来。怕孩子受委屈,不愿在嫁人。一辈子只能缩着脊梁骨,又当爹又当妈。
一辈子太长,永强瞅着心疼。
那还是安然头一次见永强有这么严肃的时候,胳膊拄着腿,搓了搓脸,问她,是不是在人家挨欺负了。
安然摇摇头,说没有。
“有可能复婚么”永强又问
这次安然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山里的夜晚最安静,静的连呼吸都显的吵。永强沉沉的叹了口气,说:“丫头,这是个事儿,知道吧。要一时半会儿就能过去,哥都用不着这么正儿八经的坐这儿跟你唠。可这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过去的事儿。孩子生下来,那就是一辈子。一辈子太特么长了,哥是…”永强又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