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来瞧瞧你,你没事就好,那我走了。”郑沅自说自话,将东西堆在窗沿上,果真转身就走。
他紧张地看了看她身后,空无一人,便只来得及问出这么一句:“你……你身边伺候的人呢?你怎么……”一个人就这么来了?
“我偷跑出来的,”郑沅吐了吐舌头,摆摆手,“所以我不能久待,不和你说了,我真的要走了,若是被我姆妈发觉,恐怕会被念叨两个时辰。”
——那你怎么还要来。
江问舟连心底的疑惑都没能说出口,看了看窗沿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绿豆糕和外头结了层水珠的陶瓮,又看着她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离开的背影。
结果她跑出去两步,忽而又折返回来,整个人都趴到在窗沿上。
江问舟连忙后退一步,室内逼仄,他差点踢翻了凳子。
“我听说掖庭里有个专门养花的地方。”郑沅大眼睛被月光照得亮亮的,“我出不去,姆妈他们没有传唤也不能出去乱走,你若是有得空的时候,可以帮我去看看这时节有没有葡萄藤么?我想搭个葡萄架子。”
江问舟内心动荡不安,还没回过神来。
“行了,我真走了!”
那娇小的身影便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半晌,江问舟才感到身上渐渐回温。
目之所及的尽头,夜色渐渐笼罩了她的身影。
什么都看不见了,江问舟才垂下目光,就这么站在窗沿上,捻起一块绿豆糕,放进嘴中,糕点入口即化,沙沙绵绵地融化在唇齿之间,不干涩也不噎人,甜得恰到好处。
他吃了几块,掀开了陶瓮的盖子,一股酸甜的味道弥漫出来,他小小的抿了一口,是“卤梅水”。
比他幼时吃的甜一些,小时候,江家还在的时候,家里的厨娘也爱熬“卤梅水”,大暑日,家里必然会备着这道汤饮解暑,他每逢下学,院子里都是酸酸的梅子味,散在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