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院各司轮流。
“可不是,冯山海去提热水了,”邓五两说着回头看到江问舟,又从鼻孔里冒出声:“哼”来。
随即便抓着头发回屋里去了,门摔得砰砰响。
郑沅懒得理会他,倒是回身对江问舟说:“既如此,你东西放下也快去吧。”
江问舟抓着包袱的手紧了紧,但还是故作镇定:“嗯,不急的。”
这样私密的事情,他还是不适应与她这样随意的讨论。
“你去吧,我和赵娘娘下棋去,”郑沅一眼看出他的不自在,微微仰起脸,认真道,"抱歉,就这么将你要来了,福德说的没错,是我让爹爹把你调来的,我……姆妈走了,我心里其实有些伤感,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你却是我在这儿唯一能说几句话的人了……"
郑沅眼里的光随着她的话渐渐暗淡下去,江问舟心里忽然有些急躁,平日里不会诉诸于口的话蓦然间便脱口而出:“能来到淑仪身边,我并无不愿。”
郑沅呆呆地看着他。
江问舟的脸便忽然烫了起来,手脚都不知放在哪儿了,下意识地低下头走过郑沅身边,萧娘子与婵娟出的下人房被郑沅收拾出来给了他暂且住着,他红着脸,抽开门栓,小声道:“我先收拾去了。”
郑沅忍着笑:“嗯。”
江问舟局促得几乎要钻进地里去。
郑沅转身跑到西厢房找赵贵妃,赵贵妃的屋子装点得就比郑沅讲究多了,她窗台上也放着郑沅新剪下来的花,错落有致地插在青花细颈梅瓶里,窗下摆着一条长条红木桌案,上头放着雕花镜子,桌上妆匣子都是一套紫檀木的,摆得整整齐齐,屋子里的屏风是双面秀,一面四季花开,一面孤舟长影,听说是赵贵妃自己绣的。
郑沅进来的时候,她正懒懒地歪在织锦引枕打洛子,见郑沅来便笑了:“咱们今儿吃什么呀?”
“娘娘,您好歹也是高门大族出身,怎么能跟我似的,成日惦记着吃呢。”郑沅故意打趣她。
“臭妮子,还不是你成日里捣鼓这个捣鼓那个,你知道不知道,我去岁刚做的新衣服,才穿过一次,昨个再试,扣子都扣不上了,崩得像是要炸开,气得我把那衣服拆了,到时候拿那布料做帽子吧,你一顶我一顶,那料子是缂丝蜀锦,今年都没贡上来,若是不用,倒是可惜了。”赵贵妃把郑沅扯下来,揉捏着她那小圆脸,“还不快交代,咱们晚上吃啥好吃的?”